到了医院,张医生先替钱一一拆了石膏,轮到沈茜茜时打趣道:“你们俩姐妹感情真是好,连受伤都得一起,还一个左腿一个右腿,刚好凑一对儿,哈哈。”
张医生是骨科的权威医生,与沈宏博和钱大富是好友,三人之间来往甚密,所以也算是看着沈茜茜和钱一一长大的。
沈茜茜先偷偷瞥了钱一一一眼,再抬眸看向张医生,眼里充满了哀怨。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不其然,钱一一冷笑一声,“这还得多亏了某人。”
张医生是了解钱一一的,这丫头对沈茜茜那是相当的护短,很少在他人面前说她的不是。因而听到这略带讥讽的话挑了挑眉,颇感兴趣地问道:“哦?怎么回事?”
钱一一张了张嘴,话都到了嘴边,可眼角余光瞥到沈茜茜低着头的委屈模样时,又硬生生地压了回去,扭过头,“算了。”
张医生豪迈爽朗的笑声霎时回荡在房间内,“哈哈...你啊,还是舍不得。”
钱一一斜眼睥他,“谁舍不得了,我是懒得费口舌。”
“哈哈...”
脱了石膏后,沈茜茜顿然觉得脚轻了不少,脚步轻快地跟在钱一一身后。
“唔...”捂着额头,沈茜茜嘴角下撇,看着突然停下来的钱一一。
“很开心?”
按照往常经验看来,钱一一表面越是平静,内心就越是波涛汹涌。
于是,沈茜茜老老实实地站直身子,等着她接下来的训斥。
“沈茜茜,看见顾恒回来了是不是又春/心/荡/漾了?”
没有想到她会提顾恒,沈茜茜一愣,嘴唇嗫嚅了一下,“没有。”
“没有?”钱一一的声音大了几分,惹得往来病人护士的注目,她压了压声音,“没有的话会在得知他要当伴郎的消息时也不看看都晚上几点了就跑来找我?没有的话会在我面前大声吼着你不要当伴娘了甚至是不打算来参加我的婚礼?没有的话会在我提到顾恒名字的时候走神摔下楼梯?”
沈茜茜被钱一一这连着的三个“没有的话”说怔住了。
是啊,本来婚礼的伴郎是顾恒的。她也是前几天晚上才得知,然后立马跑去钱家跟钱一一说她不要当伴娘了。结果钱一一不同意,还一直骂她没出息。她承认,她确实没出息,光是听到他的名字就觉得沉重得难以接受。所以在钱一一一而再再而三地念叨着“顾恒顾恒”的时候,一时晃神踩空了楼梯,胡抓乱扯中将钱一一给一起拉了下去。
自然,伴娘她是没法儿当了。可钱一一总不能跟她一样不当新娘吧,所以只能带伤上阵。好在穿的婚纱裙摆够大,并不影响美观,不然钱一一非杀了她不可。
可最令人想不到的是,顾恒因为临时有事儿,在美国不能及时赶回来,所以伴郎换了人。
想到这儿,沈茜茜真是想哭的心都有了。
要早知道顾恒昨天不会来,她也就不会跑着去闹这么一出了。
“怎么,被我说中心事说不出话来了?”
沈茜茜抿抿唇,没有回答。
钱一一有些不耐地摆摆手,“算了算了,我也没指望过你能够忘记他!愣着干嘛,走了。”
“哦。”沈茜茜弯起嘴角,跟上去挽住她的手臂。一一永远是这个样子,无论她做了什么,她都不会责怪她。
刚坐进车里关上门,沈茜茜就听钱一一道:“老王,去花样。”
花样年华是c市最繁华的高级会所。
“等等,去花样干什么?”
“先别问,去了就知道了。”
因为这个上当的次数还少吗?
“你不说我不去!”
“夏晨给顾恒办...”
沈茜茜不等她说完,接话道:“我不去。”同时手握上车门把手,作势要开门。
钱一一既不看她也不阻止她,抬起手来欣赏着自己新做的指甲,淡淡开口道:“不去可以,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