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云姨娘的笑,心中那丝莫名其妙的郁气倏忽间散了。她突然觉得祖母果真是祖母,时间还没久到能证明孰是孰非,但结果已经明朗。
花开花谢,燕去燕回。
原来死板沉闷的内宅生活也可以如此诗意美好。她抚琴,她弄箫,她为她做一首诗,她抬手,帮她拂去衣上落花。
回眸一笑,万物失色,仿佛连时光都深深陷入那泓清水之中。
云姨娘的身子不好,近年来愈发病弱。
她要为她去求请太医院的院使,但她却握住她的手:“如晴,没用的,这是当年云家满门落罪后,我在教坊司落下的病根,治不好的。你万不要去求夫人,我死后,帮我照顾玥儿。”
这次她是真的恼了,原来每次偷偷相见,不让母亲知晓,竟是为三妹妹留下后路。
也许是恼着她,也许是怕看到她咳嗽,也许是担忧她的病真的好不了。整整一个月,她都没敢再去菡雅轩。
直到从母亲处得知,云姨娘求着父亲,将三妹妹托付给了祖母。
她胸中的怒气怎么都疏散不了,是不信任她吗?为何将三妹妹交给她之后还要央求祖母?难道,怀珊也恼了她?
她有些慌,踌躇了半日,忖着明日再去一趟菡雅轩,亲口应承会对三妹妹好。
也是初春,京城居然下了一场鹅毛般的大雪,将这座古老的城妆点得犹如一名素装的异域美人。听闻云姨娘逝世的消息时,她没落泪,只是亲自烹了两盏茶,对着银装素裹的庭院,边饮边笑
她名如晴,她则如云,云丝随风而去,她的晴空,终是万里无云。
“怀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