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早晨是这样经过的,晨的露水,在草间,是昨晚暗动的湿润,没有太多的蓬勃,却坚毅地挣扎在泥里,卑微的生命在盛夏里也照样朝气。
河槽里由于夏季的干燥,早就没有水了,上面建的一座石桥也是破破烂烂的,桥头的人群在晨曦中喧闹着,一群中老年朋友在慢跑,很快穿过石桥,慢跑到了右边的窄窄的马路上去,这群人执着锻炼,努力地延续着有限的时光,提高生命质量。还有一些孩子背着书包匆匆走着,他们要上学去。
另外有几个头发花白的村民,骑着老年车抗着破旧的袋子,兜售自己少有农田的作物,玉米,茄子,豆角,青菜等等。这里早已不是乡村了,但也不是这个北方城市的中心,它的位置是这座城市的最边缘地带,桥的右面还有大量农田和农民住的平房,桥的左边就截然不同了,它已经属于城市,有马路,有学校,有杂货铺,有新盖的六层楼的房子。
这时是刚过八七年夏天普普通通平凡的早晨,马路旁有个很小的杂货铺,有两层,上面住人,下面一层做生意。铺子已经开门做生意了,这时从玻璃门走出一位女人,个子大约一米六三左右,年纪大约三十左右,手里拿着簸箕正在倒垃圾。她很瘦,脸很黄,一边走一边弓着腰剧烈地咳嗽着。
杂货铺左边的铺子是做五金的,天还早,店铺还没开。右边是开着小饭馆的,早上小饭馆卖早点,邻居刘华守着油锅正在热火朝天炸着油条。看到邻居杨红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摇摇头,叹了口气,对着她说:“红妹子啊,你这病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杨红好容易顺了口气,听到这话,直起腰,对着胖胖的刘华笑:“没事,老毛病了,就是身体虚,早上咳一会儿过后,这一天也不怎么咳了。刘姐,早上的生意还不错啊!”
“是挺好的,你家那口子呢?”刘华笑,手上忙着,还能接着问。
“他啊,早早起来说是去批发市场搬货去了。”杨红答。
“红妹子呀,做人不要太实在了,这些年来就看你忙前忙后了。你也该养养身子,对自己好些了。你那口子可不是个勤快人,你病了,应该轮到他忙了。”刘华心里叹口气,这杨红的丈夫可不咋地,话只能点在这里。
杨红听了腼腆地笑笑,蜡黄的脸有一丝红润,其实如果她不病,看五官是个漂亮的人:“嗨,夫妻间谁干多点,谁少干点,计较那么多干嘛?”
刘华“....红妹子,我一会儿给你炸几根大油条给你送过去啊。”好吧,那就这样吧,毕竟是别人家的事情。
“好啊,我最爱吃刘姐的油条了,再给我两碗豆浆。我现在没带钱,一会给你。我得赶紧回去,我家妞妞要上学,还没起呢,我得叫她去”说着赶紧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