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住了几天又被逼着做了好几项检查后,丁冬终于获准可以出院。是阿南来接她住院,并告诉她秦渊因为一桩并购案,会去纽约出差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她的主要任务就是养好身体,还有,不要乱跑。
嘱咐完这些,阿南就没怎么理会丁冬了,想来对于丁冬的所作所为是看不惯的,所以对待丁冬,就有些冷淡了。
丁冬不敢逾矩,接下来的几天一直安分呆在房子里,秀嫂却把她当成一个病人,除了三餐外,每天在厨房忙着给她熬各种滋补汤,丁冬非常过意不去,却听秀嫂说是秦渊临走前特意嘱咐的,汤药食材也是专人特地送来,全是上等滋补品,听秀嫂这么说,丁冬越发觉得这汤咽不下去。
无功不受禄,秦渊对她,似乎是太好了些。
清闲的几天里,丁冬一直在脑子里反复梳理遇上秦渊以后的各种事,心里的疑团也就更深,秦渊对她的态度,她实在看不懂。
甚至外界对他的评价其实也是存在误解的。
冷血无情,这些媒体报道最多的字眼,事实上一段时间与他接触下来,她并没有真切感受到,相反,她感受到的是他冷酷外表下不易察觉的柔情,每每颠覆她对他的所有认知。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要伤害她。
雨里撑伞等待她的秦渊,远远目送她去检查的秦渊,还有医院路灯下守望的秦渊,都让她笃定,他不会伤害她。
反而,更像是一种沉默的守护。
丁冬的心,有点乱。
也许是白天心事想的太多,丁冬又开始做梦了。一连几天,梦里又出现了那个好听的男声,一遍遍地用心碎的声音叫“宝宝”,醒来后的丁冬大汗淋漓,几乎虚脱,她在深重的夜里捂着胸口,粗声喘气。
为什么,为什么那声音像极了秦渊?
这座房子,究竟有什么鬼魅在操纵她的梦境?
她看了眼熟睡的麦麦,披着衣服下床,游魂一样打开门,走了出去。她感到喘不过气来,那些迷雾层层袭来,她直觉,那答案,就在这所房子的某个角落里。
双脚不听使唤地上了楼,她站在了那间神秘的小房间门口。
秦渊允许她在这所房子其他地方走动,只除了这个房间,她不能进去。
丁冬有次看到秦渊从楼上下来,想必是从这所房间里出来,在楼梯口遇到她,他面沉如水,眼神像是想吞了她。
里面究竟藏了什么?
她在寂静的夜里心跳如擂鼓,鬼使神差地把手放在把手上,手一用力,惊喜地发现门没有上锁。
漆黑的过道突然灯光大亮,丁冬吓得手一缩,颤抖着转身。
秦渊站在楼梯口,冷然地望着她,身上还穿着西装,西装微皱风尘仆仆的样子,似乎是刚到家。
他的目光带着质问,“你在干什么?”
“我……”丁冬结巴,杵在门边心虚地厉害。
不规矩的住客在别人的房子里鬼鬼祟祟窥探主人*,结果被主人发现,丁冬没想到有一天,自己有一天会成为这样令人羞耻的人,她果然是做不得丁点坏事。
说不定这一次他真的会将她赶出去。
秦渊走了过来,丁冬头垂得更低,这才发现他没穿袜子,难怪她没听到他上楼的声音。
“我睡不着,”她声音轻轻的,不断扇动的睫毛泄露她此时的胆怯,“好奇……”
“你又犯规了。”秦渊轻淡的无奈的声音,与梦里的那道声音,慢慢地重合起来。
丁冬不敢置信地抬起了眼睛,却不经意触见了秦渊凝望她的眼睛。
秦渊的目光仿佛变成了一双手,轻柔抚过她脸上的每个部分,“你还是那样子,好奇心比谁都重,从来学不会安分。”
他眼里的黑色漩涡,将她吸了进去。
他身上仿佛有一种奇异的吸引力,让她不能动弹,无法逃跑,他不知不觉离她很近,近到她仰望她时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让她全身的每个毛孔微微战栗。
他们的眼神胶在一起,呼吸缠绕,这一刻,丁冬强烈地感觉到他想吻她。
她不知道她身体里住着什么魔鬼,让她迷了心智,让她不能控制身体深处涌起的渴望。
她不想承认,她期待着那个吻。
可秦渊没有吻她。
他及时拉开了彼此的距离,一秒前仿佛沾着j□j的眼转瞬又如往常般冷静自制,刚才火热的对视仿是一场夜里的梦境,难辨真假,醒来全是空幻。
“还不是时候……”他的嗓音略微低哑,在燥热的夜里,撩拨人心。
丁冬大脑当机,“你说什么?”
秦渊拉起丁冬的手,看了一眼左边的那扇门,将呆若木鸡的她缓缓带下楼,“那扇门,你现在还不能打开。”
“为什么,里面藏了什么?”
秦渊回头看着呆愣的她,慢慢地,绽开一个从未有过的温柔笑容。
“没有什么,只有一个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这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温柔的笑容让丁冬有些眩晕,一脸被动地看着秦渊。
秦渊站在她面前,慢慢地执起她的左手,像个西方绅士一般,低头落下一个吻,丁冬看不见他眼里的脉脉情深。
深夜里他的声音分外性感。
“这个美丽的秘密,请允许我,再独享一点时间。”
一池春水,就这样彻底被吹乱。
丁冬一夜无眠,起床时,麦麦已经不在床上,秀嫂见她下楼,笑着说秦渊送麦麦去幼儿园了。
丁冬咬着面包,纳闷这一大一小的关系何时变得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