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这一查查个遍的结果,让唐泽对苏沐之刮目相看了。
苏沐之不是话本子看多了,她属于前者,聪明伶俐。
正如她所料,孔思思殿内的熏香被人加了东西,安神药端给陈太医看了,里面也加了东西。
两种东西混合起来,用的多了便可致人死命。
唐泽看着端到眼前的两样东西,脸色很是不好,呵,敢在老子的地盘动老子的女人,胆子也够肥的啊!
他立刻命人连夜就去捉拿崔太医。
孔思思这时候也已经清醒,小脸儿苍白的可怕,看的唐泽不禁有点心疼。
“娘娘,”孔思思捂胸轻咳了几声,将殿内所有宫人都遣了出去,才虚弱地拉着唐泽衣袖说道,“嫔妾怀疑下毒之人是柳惠妃。”
“为什么怀疑她?”唐泽问。
“嫔妾没有多余的证据,但除了她,嫔妾想不出还有谁,一个小小太医,嫔妾和他无冤无仇,为何害嫔妾?”
孔思思目光停滞了一会儿,她想起上辈子的时候,后宫之中她和柳平儿分庭抗礼,后来她稍占优势,却在即将登上贵妃之位时突然暴毙而亡……这宫里,除了柳平儿,还有谁能做到,还有谁能得到更大的利益?
虽然这辈子情况可能略有不同,但她相信,柳平儿的心性是不会变的。
“皇后娘娘,”孔思思眼里光芒一定,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抬起头盯着唐泽说道,“嫔妾有一秘密相告,嫔妾知道娘娘可能不相信,当嫔妾是病糊涂了,但嫔妾一定要说!嫔妾……嫔妾活了两辈子,许多事情心中一清二楚……”
在孔思思妹子边咳嗦边陆陆续续的讲话中,唐泽总算是听明白了她要告诉自己的事情。
一言罢了,唐泽心中有那么几分诧异,但随即恢复过来。
就他可以是穿越的,难道别人妹子就不可以是重生的吗?
“娘娘相信嫔妾?”孔思思见唐泽脸色很淡定,对她的佩服又加深了几分,换做旁人恐怕只会当她胡言乱语,也就是皇后娘娘会信任自己,所以自己当初决定跟随她,果然是一个极其明智的选择。
“嗯,本宫自然信你的,”唐泽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说,“任何一件事物,找不到承认它的证据,也找不到否认它的证据,那本宫宁愿相信它的存在。”
孔思思有点没听明白,但脸色还是微微动容:“皇后娘娘……”
“好了,你好生歇息着,不要胡思乱想。既然毒|药已经找出,让太医开药调养几日便会好的,本宫先去审问一下那个崔太医。”
“嫔妾多谢娘娘。”孔思思眼角泛出些许泪花,是啊,她活了两辈子了,一路无人关照,都是凭自己躲过诡谲暗涌一步步爬上来的,内心强悍早已超出常人百倍。
可即便如此……她心底深处何曾不渴望被人关怀温暖?
所以从一开始,从感受到唐泽那种出于真心的关怀,她便决定这辈子跟随于她,替她稳固好后宫之首的位子。
唐泽出了偏殿,径直大步走到了景仁宫正殿,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李翃出去打仗,他信誓旦旦地在对方面前保证过,会替他打理好后宫,会维持好后宫的风平浪静,可这会儿子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他怎么能不生气?
小婊砸们闻讯早已赶过,叽叽喳喳地挤在殿内,见唐泽一脸阴沉地走进来,立刻识趣地闭上了嘴。
唐泽扫视几眼人群,见柳平儿不在,心中对她的怀疑更加深了几分,但也紧紧是怀疑,毕竟不能想当然地认为,谁能获利最大谁就是凶手,这样必会迷糊了视线,误入歧途。
崔太医被侍卫押解着,双手扣在背后跪在地上,脑袋深深地埋在臂弯里不敢抬起来。
唐泽笑了笑,就凭这种货色,简直很好审问啊!
唐泽坐到上座,命人将崔太医的脑袋抬起来,凌厉目光刮了他几眼,才恶作剧般地一笑,吩咐:“来人,把孔贵嫔殿里的熏香倒入安神药里头,让崔太医好好享用一番!”
侍卫领命,伸手就按住崔太医的肩膀,扣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开了嘴,一人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凑近,眼看着就要给他灌下去。
“皇后娘娘饶命啊!微臣全招了!全招了!”崔太医吓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浑身瑟瑟发抖。
唐泽挥挥手,让人放开了他。
“多谢皇后娘娘,多谢皇后娘娘!”崔太医手脚并用地爬近几步,哆哆嗦嗦地说道,“微臣受柳惠妃指使将这药放入孔贵嫔的安神药中,这东西也是柳惠妃给微臣的,微臣并不知这是害人性命的毒|药,以为只是……只是令人不易怀上皇嗣罢了。”
“呵,你不知道?”唐泽冷冷一笑,就算他一早是不知情的,但后来给孔思思把脉过程中,他难道没察觉脉象虚弱有性命之忧吗?
至于这毒|药,他让陈太医看过了,成分复杂并不是普通毒|药,一般太医光看这药确实难以判断。
所以,柳平儿一个深宫妇人是怎么弄到的?
唐泽让侍卫将崔太医押下去:“给本宫带下去好好审问,究竟收了多少的好处?”
崔太医立刻鬼哭狼嚎地被拖下去了。
等他的喊声听不见了,唐泽又转头问张嬷嬷:“经手熏香的几个宫人,都一一盘查过了吗?”
“老奴按着娘娘的吩咐,带人将她们分开审问,一个小宫女招不住拷问,松口承认是她往里面放了东西,也说是柳惠妃指使的。”
唐泽默了默,既然所有证据都指向了柳平儿,那自然是要听一听她这个当事人是怎么说的。
“随本宫去瑜景宫。”唐泽站起身来,冷冷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