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岚摇摇头,伸手用力握住他的手掌,鼓足勇气地抬起头,对眼前她爱了十年的男人倾吐心意。
“自从十年前您从人贩子手中救下我,并赐名瑾岚之后,我就发誓这辈子一定要报答您的恩情。现在,瑾岚终于有机会报答一二,必当全力以赴。只是,瑾岚私心里想着,或许王爷也对我会有不舍的情意,也会在将我送与他人时心有不忍。”
一双美目已满含泪水,烛光倒映在她的眸中,如天上繁星落入深潭,漾起点点光芒。
“瑾岚只想问王爷一句话,这么多年来,您有没有真心喜欢过我?哪怕只有一个瞬间心动过?”
欧阳骁垂着眼皮,淡淡地看着被她握住的手掌,清俊的面容上未起丝毫波澜。
见他半晌未有丝毫动容与回应,瑾岚彻底死了心。
她默默地松开手,苦笑着点点头,道:“太子最近经常在深夜召见柳将军等文官武将,具体商议何事,瑾岚还无从知晓。不过,府上最近来了一位北戎人,太子对他礼敬有加,想必来头不小。”
“北戎人?”
瑾岚点点头,道:“那人虽是中原人打扮,但我曾与他见过两次,见他举止粗犷,偶尔会说一些漠北的语言,所以我笃定他应该是北戎的使者。”
欧阳骁闻言蹙起眉头,沉思片刻后,眉宇逐渐舒展开来,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王爷为何如此高兴?”
“欧阳祁这是在自掘坟墓,本王自然高兴。”
欧阳骁从袖口里掏出一柄白玉短笛,递给瑾岚,淡淡地道:“拿去,以后切勿再贸然回此,小心别被太子发现。他生性多疑,若发现你经常回凤仙楼,恐怕不会放过你。”
瑾岚接过玉笛,心中不胜欢喜,又掺杂着几分苦涩。
若王爷真的不将她放在心上,那这支玉笛又怎会被他收放在袖口中?若他真的倾心于自己,却又为何非要将自己赠与太子?
复杂而矛盾的情绪,很快将她湮没。但她也知道多想无益,事已至此,她断然再无法日日陪伴于他的身边,眼下自己唯有尽量做好一颗棋子,以解他心中烦忧。
瑾岚珍惜地将玉笛收在腰间放好,拜别欧阳骁,从窗边一跃而下,消失在苍茫的月色中。
待房间内重新只剩下他一人时,欧阳骁望着明灭的烛火默默良久,最终只是唉叹一声,眸色变得坚毅起来。
对于他而言,感情只是负累,他要的是天下江山,要的是坐上龙椅,将当年欺凌他的人一一碎尸万段,并让当年害死她母妃、遗弃他于深宫的人生不如死!
而瑾岚的深情,他只能辜负。
瑾岚在夜色中疾步前行,绕到太子府的后门准备悄无声息地返回自己的房间,却没想到在翻墙而入时,周围的树丛中冲出一些五大三粗的护卫,纷纷拿着长剑指向了她。
很快,火把被点燃了,太子负手而来,命人上前一把揭开了黑衣女子的面纱。
见到是瑾岚绝丽的面孔后,他似乎并不惊讶,只是淡笑着走上前来,绕着她走了两圈。
“你当真令本太子惊讶,凤仙楼名动京城的花魁不仅是一位守身如玉的纯情女子,竟还是一个翻墙高手。请问,你还有什么秘密呢?”
瑾岚面不改色,恭敬地行了一礼,从腰间掏出一支玉笛,淡淡地解释。
“前两日太子说想听奴婢弹琴唱曲,奴婢心想凤仙楼内还留有一玉笛,想去取来,又想到奴婢既已是太子的人,被人发现恐怕会有人议论,遂才不得已深夜前去取笛,还请太子恕罪。”
“哦?”
太子接过她手中的玉笛,仔细打量了一番,笑道:“若我没看错,这支玉笛应该是西域进宫的上好羊脂白玉所制,父皇将它赐给了骁弟。看来骁弟很是喜欢你,竟将它转赠于你。”
瑾岚心中一惊,垂首道:“原来这玉笛竟有此来历,奴婢实在惶恐。”
“你惶恐就只为这玉笛的来历,而不为其他吗?”
太子将玉笛抵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接受自己审视的目光。
瑾岚的心慌乱不已,生怕会就此败露而连累欧阳骁的计划,她强自冷静下来,吞了下口水道:“奴婢不知太子的意思。”
太子挑挑眉,笑得意味深长。
见她不承认,他倒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摆摆手示意护卫退下。待周围人都退下后,他不由分说地将瑾岚打横抱起,淡笑着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瑾岚垂下头,掩住眸中的嫌恶目光,希望接下来的凌辱能尽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