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讶地问道:“嫂嫂脸上的疤,可会痊愈?”
苦涩地垂下眼眸,陆辛缓缓摇摇头,苦情地说道:“太医纵然医术精明,也对我这疤痕束手无策,恐怕今后这一辈子我都要顶着这张丑陋的脸过日子了……”
说完,她流下几滴悲伤的泪水。
欧阳溪心肠向来柔软,哪见得了如此悲情的情景?
她反握住陆辛的手,柔声安慰道:“嫂嫂莫要伤心了,哥哥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风流公子,定不会嫌弃的。”
“哎,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我才更要伤心。”
陆辛叹了口气,开始天花乱坠地扯谎道:“都是他新娶的那个柳倾华从中作梗,她不仅嫉妒我与王爷亲近,故意将烛台砸在我脸上害我容貌被毁,更耍些狐媚手段将王爷的魂儿勾了去。”
说着,她抹下眼泪,继续道:“王爷向来自制,今夜却在她那里饮酒作乐,醉的不省人事。那个柳倾城更是丝毫不知检点,竟不顾有下人在场,便要与王爷行那周公之礼,实在秽乱不堪。”
这番话听在欧阳溪耳中,她不免红了耳根。但哥哥确实向来行事严谨,很少喝酒到不能自持,又见陆辛说的如此悲悯愤懑,她怎能不信?
“若她真如嫂嫂所言,确实不能留在哥哥身边,否则只会给璟王府带来灾祸。”
欧阳溪天真地相信了陆辛的谎言,温柔地为她擦去眼泪,道:“嫂嫂说要何如除掉她?我一定尽全力相助。”
“有溪妹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陆辛握住欧阳溪的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不肯放开。
“柳倾华性情暴戾,尤其是长了一张损人的恶毒嘴巴,要对付她并不容易,我们需从长计议。我给溪妹提个醒,将来若受了她的气,千万别忍着气坏了身子。你不像我,王爷最疼爱你,他定会为你做主的。”
“嫂嫂莫要自轻自贱,我相信等哥哥看清楚那个女人的真面目,定然不会再与她亲密,到时候你自然会重新得到哥哥的疼爱。”
欧阳溪认真地注视着陆辛哭红的双眼,柔声劝慰:“在小溪心中,只有你才是我真正的嫂嫂,是我和哥哥的亲人。”
只是,她们都不明白这样一个简单的道理:若是真正的疼爱,又怎会轻易被人夺取呢?
这夜,欧阳溪便宿在了暖香小筑,直到第二天早膳时分,她才决定亲自去找哥哥给他一个惊喜。
谁知道,兴致冲冲地跑到水仙厅,却根本没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随便拉住一个下人,欧阳溪问道:“我哥呢?他平日不都是这个时辰在这里用早膳吗?”
“回郡主的话,王爷他宿醉未醒,现下还在王妃的翊荷居休息。”
“那我去找他!”欧阳溪脚步未歇,直冲翊荷居而去。
她本就是孩子心性,走路喜欢东张西望地观察周围有趣的事物,结果一不留神就恰好撞上了独自晨起锻炼身体的柳倾城。
这是两人的初次见面,柳倾城并不认识欧阳溪,更不知道欧阳璟还有个妹妹,便以为这是哪个冒失的下人。
她双手叉腰慢慢扭动略显僵硬的腰部,慵懒地说道:“以后走路看着点,今天是撞到我,换到哪天冲撞了暖香小筑里的那位,恐怕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这话本是好意提醒,听在欧阳溪耳中,却觉得眼前这人是在故意讽刺陆辛。
再看她高傲不羁的表情,欧阳溪大概知道了眼前人的身份,先入为主的观念令她的语气也变得刺耳起来:“你算是什么东西,敢教训我?还有大清晨的在这里搔首弄姿,也不嫌害臊,果然是狐狸精!”
这话听起来怎么跟陆辛的语气如出一辙?
柳倾城停下锻炼,绕着欧阳溪走了一圈,看眼前这丫头衣饰华丽,不似寻常人家的姑娘,更不像是伺候人的婢女。在她面前停了下来,柳倾城问道:“你面生的很,叫什么名字?”
“本郡主的名讳说出来吓死你!”欧阳溪故作玄虚,想到背后有哥哥撑腰,她的态度又横了三分。
“郡主?”柳倾城仔细琢磨了片刻,似乎曾听绿萝提起过本朝确实有几位郡主,但眼前这位究竟是何许人物,她就不得而知了。
“哼,猜不出来了吧?告诉你吧,我哥就是璟王爷,就是你的夫君!”
“咦?”柳倾城惊呼出声,不可置信地盯着面相姣好的欧阳溪,道,“我怎么没听说过他还有个妹妹?你们俩应该不是亲兄妹吧?”
“我和璟哥是同父同母、如假包换的亲兄妹!之所以你们成亲这么久,我们都没见过面,是因为本郡主前些日子出门游玩去了,这才回来。”
欧阳溪斜睇着她,哂笑道:“没想到璟哥竟然没告诉你他还有个妹妹,肯定是没把你当一家人!你还妄想用什么狐媚手段勾住我哥的心,简直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