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当她是累了,便迈腿朝着卧室里走去,结果发现卧室里也没人,这才慌了,将公寓里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她的踪影。
司徒凌枭脸上一片冷凝,立刻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铃声响了足足半分钟,那头才传来一个淡漠的声音,“什么事?”
听到路瑗的声音,司徒凌枭高高悬起那颗心才落到实处。
听她语气这样冷淡,知道她还没消气,忍着心里的怒气和她说道,“怎么出去也不说一声?”
“哦,我没看到你,以为你也出去了。”
好吧,他刚才在阳台上,她没看到他也情有可原。
司徒凌枭语顿了顿,又道,“出去做什么?”
“买东西。”
“买什么?”
手机里冷不防传来一声冷笑,“司徒凌枭,你这是准备代替我爸爸来管我吗?”
“路瑗!”司徒凌枭怎么也没想到路瑗会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来,一时没控制住,气得直接捏碎了手中的水杯,“路瑗,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下这件事!”
“放下?司徒凌枭,你说得倒是轻巧,你以为谁都像你那样没心没肺!”
路瑗的声音冰冷如霜,轻轻巧巧就割开他心底的隐痛。
没心没肺……
呵,大约所有人都觉得,他真的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吧。
不然为什么他的母亲和哥哥都葬身火场,他的养父为了他重伤去世,他却还能活得好好的?
“路瑗,你说得对,我就是没心没肺。”司徒凌枭黑眸微微沉淀,眼底是深邃隐晦的伤,“既然我没心没肺,你当初为什么还要跟我?哦,对了,你说你做了那个梦,不过在你梦里,我大概也是因为你父母,才会留你在身边吧?”
路瑗觉得自己脑子里有点发懵,手机里继续传来那个毫无温度的声音,她却一个字都没有再听懂。
这算是他的答案吗?
就连前世,他也是因为她父母对他的恩情,才会容忍她,宠爱她,花十个亿赎她……而根本不是因为喜欢她?
所以,从前世开始,一直到现在,这整整二十年时间,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有点无法呼吸,就好像当初煞掐住了她的脖子。
“路瑗,你怎么了?”
萨缪尔看到眼前突然神情涣散的女人,有些担心地伸手将她抱住,使劲晃了晃她的身子,“说话,到底哪里不舒服?”
路瑗的视线恢复了片刻的清晰,落到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却只是喃喃道,“怎么是你?”
“什么?”萨缪尔皱了皱眉,好不容易才从她的唇形分辨出她说的是什么,“不是你打电话跟我说计划有变,让我赶过来的吗?”
萨缪尔说完微微一顿,低头看着地上那个手机,眯了眯眼,“司徒凌枭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路瑗咬着唇没有说话,神情漠然。
萨缪尔还是头一次看到路瑗在听到司徒凌枭这四个字时,露出这样的表情。他心里登时一喜,眯着眼似笑非笑反问,“看来你们吵架了?”
路瑗一记冷眼扫过去,“我的事跟你没关系。”说完微微一顿,又道,“让你带的人带了吗?”
萨缪尔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从刚才的失落里走出来,难免有些悻悻地,指了指不远处自己的车子,“在车里。”
路瑗点点头,径直迈开腿朝着那车走去,“走吧。”
“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路瑗说完,直接打开驾驶室的车门坐上去,伸手朝着紧跟而来的萨缪尔摊开手,“车钥匙。”
萨缪尔眯了眯眼,犹豫片刻,还是将钥匙递到她手里。
路瑗点燃了引擎,正准备倒车,突然从倒车镜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离车不远的一个拐角看着他们。
高大而沉默,宛如一尊神像雕塑。
路瑗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抖,只觉得心口像是被尖刀狠狠剜过。
“怎么了?”萨缪尔见她迟迟没有动作,微微有些诧异,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也发现了角落那个人影。
他长眸微微上挑,牵了牵唇,看向身旁的女人,“你的未婚夫在那儿呢,不去打个招呼?”
路瑗蓦地回过神,视线从那人身上收回来,波澜不惊答道,“他在几天前就已经不是我的未婚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