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又是一酸,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事,伸手给他批了件外套,转身恰好看到萨缪尔手中端着两份热气腾腾的饭菜。
他斜倚在门口,看着她对司徒俊熙的温柔照顾,心里不由得又冒起了酸水。
直到路瑗转头看过来,才收起眼底的不悦,将手中的饭盒递给她,淡淡说吧,“你就算没胃口,难道不考虑下肚子里的孩子?”
路瑗猛地一惊,想要堵住他的堵已经来不及了,转头见司徒俊熙听到他俩的对话完全没有反应,才稍稍松了口气,也不知道他是真没听见,还是自动屏蔽了。
因为当初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这个孩子,所以她至今还没有将怀孕的事情告诉别人,除了她自己,萨缪尔是第二个知道的。
萨缪尔看到她这个反应,隐约明白自己说漏嘴了,直接转过话题道,“还有你侄儿,虽然说精神出了问题,但总不至于吃饭都不会了吧?连三个月的婴儿饿了,都知道张嘴要奶呢!”
路瑗不知道萨缪尔为什么提起司徒俊熙,语句就变得这么难听,因此狠狠瞪了他一眼,才从他手里拿了一盒饭,咬牙切齿在他耳边说道,“你再这样,干脆就别进来了。”
萨缪尔原本心里就嫉妒她对司徒俊熙的好,这会儿听她这么维护司徒俊熙,越发觉得火大,直接将手中的另一盒饭重重搁在床头柜上。
司徒俊熙似乎是被他气势汹汹的动作吓到,抱着双臂躲到床角,眼神惊恐地像是看到什么恶魔。
“不,不要过来!我绝对不会告诉你们他在哪儿的!”
看到司徒俊熙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再次被萨缪尔激起来,路瑗气得浑身直发抖,一把推着萨缪尔朝门外走,“你给我出去,赶紧出去!”
萨缪尔脸色铁青,想要阻止她的动作,又怕伤着她,半推半就间竟真让她给推了出去,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卧室门。
就在这时,萨缪尔忽然听到手机响起来,接起来听了几句后,唇角渐渐勾起邪肆嗜血的笑容。
正愁没处发火,就有人上赶着来找死……
路瑗将萨缪尔关到门外后,坐到床边想尽了办法哄司徒俊熙,总算让他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
只不过还没等她劝他吃饭,他已经靠在她的肩头睡着了。
路瑗怕将他吵醒,僵着身子坐了十多分钟,见他睡得渐渐熟了,才扶着他躺下,替他盖好被子。
恰在这是,司徒俊熙的主治医生便走了进来,看到她的动作也并未多想,只是慈爱地笑笑,“你们俩兄妹感情还真好。”
路瑗愣了下,随即坦然笑笑,“不是说让心理医生过来看看吗,怎么这么久还不过来?”
“精神科的人暂时脱不开身过来,以他现在的伤势也不可能走那么远,所以只能再等等。”主治医生说完微微一顿,“对了,你哥哥以前精神上有出过问题吗?”
路瑗愣了下,从她搬到m国跟他在一起后,自然是从来没有的。
可是在她进入司徒家之前……
司徒凌枭跟他说过,当年司徒劲轩做的那件事情,给年幼的司徒俊熙留下过心理阴影。
原本几乎已经治愈了,但是后来司徒俊熙有次回国,又遭到了绑架,心理伤疤再次被揭开,而且变本加厉。虽然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已经看不出什么异常了,但是情商却较正常人低一些……
难道说,这次的事情,是旧疾复发了?
路瑗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立刻走出病房给傅云辙打电话。
“傅云辙,当初司徒俊熙的病,你了解多少?”
傅云辙沉默片刻,“这件事我并没有插手太多,当初司徒俊熙来m国治疗,都是苏何一手安排的,我只负责派人保护他们。”
路瑗想也不想便道,“那我给苏何打电话。”
“等等。”傅云辙蓦地出声打断她,“暂时先不要给他打电话。”
“为什么?”路瑗不解,顿了顿,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是不是,他也以为是我刺伤了司徒凌枭?”
傅云辙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淡淡说道,“路瑗,那天的事情是三百多人亲眼看见。”
路瑗咬了咬唇,声音有些苦涩,“我知道……我只是以为,至少司徒凌枭身边的人不会怀疑我,毕竟我在司徒家待了整整十年……”
其实早该想明白的。
订婚那天出事后,司徒家为了抓她,不惜封锁整个帝都,想必是他们是早就认定了,她就是杀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