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缪尔这个男人骨子里就带着强烈的征服欲,所以路瑗越是对他不理不睬,他兴致反而越高,手中那份合同也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就拿起笔落下了自己的名字,递给路瑗,“现在,路瑗小姐可以说了吧?”
路瑗冷笑一声,并不接那合同,“萨缪尔上将当我是傻子呢?您可是l国派去驻守金三角的上将,连公章都不盖,谁会相信这份合约?”
还真是个聪明的小家伙。萨缪尔微微眯了眯眼,难得遇到这么对味的女人,脾气很好地叫人将公章拿过来盖上,似笑非笑看着路瑗,“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
看到公章落下,路瑗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连她自己都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就让萨缪尔签下了这份合约。
然而很快,她的心情又变得有些复杂,因为她知道,萨缪尔这个男人可能真的对她产生了兴趣,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好说话?
路瑗不动声色地接过合同,淡淡说道,“你派去的人,之所以最后会被煞收为己用,不是因为他们的内心背叛了你,而是因为他们的大脑背叛了你。”
萨缪尔微微一怔,“什么意思?”
“早在十多年前,煞就研究出了一种药剂,注射进人脑后会让人产生跟致幻剂类似的效果,不过那种药剂的效果,却是让被注射之人对他产生强烈的敬畏感,时间越长,那种感觉就越深刻,直到融进骨血里……”
“致幻剂?”萨缪尔蓦地睁大眼,怎么都没想到答案竟然是这样的。
“对,那是种特殊的致幻剂,是煞自己发明出来的,他给那种药剂取名叫做‘衷心’。”
“‘衷心’?”萨缪尔闻言冷哼一声,“靠致幻剂制造出来的傀儡,能有什么衷心?”顿了顿,又有些不齿地说道,“还以为煞有多能耐,原来用的全是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路瑗听到这里没说话,只不过心里却有些无语。
煞的手段当然不止这点,否则前世也不可能一直猖狂到最后。更何况,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萨缪尔好像当初是被煞,而不是他那些傀儡打伤的吧?
路瑗说完这些话,趁着萨缪尔发呆的空隙打开了车窗,看了看他们此刻的位置,淡淡说道,“好了,我知道的差不多都告诉你了,现在该送我回学校了吧?”
送她回去?这个女人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他可没打算这么轻易放她走。
萨缪尔唇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容,“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这些是不是真的呢?”
路瑗翻了个白眼,“爱信不信。”反正合同她已经拿到手了。
萨缪尔目光紧紧盯着她,“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连我和司徒凌枭都查不到煞的事情,为什么你会这么了解?”
路瑗早就猜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也猜到他一开始就没打算放她下车,假装低着头思考,眼睛却一直瞥着窗外,直到看到车子驶过一堵矮墙——
她蓦地拧开车门,径直朝着那堵矮墙跳了过去!
“路瑗,你疯了吗?”
萨缪尔的吼声伴随着喧嚣的风声拉扯着路瑗的耳膜,她却恍若未闻,眼看着身子由于惯性即将摔到墙上时,用力伸手抓住了矮墙的边缘。
剧烈的刺痛从她的手心蔓延开来,但路瑗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转头瞥见萨缪尔所在的那辆车已经停了下来,她片刻也不敢耽误地翻过那堵矮墙。
看到路瑗的身影从墙头消失,司机转头看向一脸阴沉的萨缪尔,小心翼翼开口道,“上将大人,还要追吗?”
萨缪尔沉默片刻,冷冷说道,“走吧。”
她宁愿豁出命去跳车,都不肯跟他待在一起,再追上去,又有什么意思呢?只不过,他发誓自己只饶她这一次,要是下次她再落到他手里,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走她!
路瑗其实一直就蹲在矮墙那头,听到墙外那辆车喧嚣而去,这才松了口气站起身来,看了看自己血肉模糊的双手,眸子不由得微微一冷。那个萨缪尔如果识相的话,最好不要再来招惹她,她可不保证自己总是这么好脾气!
路瑗从自己的行李包里扯了条丝巾出来,将两只手简单地包了一下,重新翻墙跳出去,打了个车回自己的公寓。
刚坐上车没多久,手机就响了起来,电话那头,司徒俊熙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和担心,“瑗瑗,你刚才为什么不接电话?你下飞机了吗?迈克说他们在机场没看到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路瑗随口胡诌道,“我忘了迈克今天来接机了,在机场刚好又碰到个朋友,所以就坐他的车回学校了。”
司徒俊熙听到她这么说,便老实地信了,“那我等下跟迈克说,让他们直接回去。”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微微一顿,又道,“对了瑗瑗,那个,公寓毕竟半个月没人住了,可能稍微有点乱,可能要麻烦你打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