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的主考官有四人被称为总载,担当此职的人是进士出身的大学士、尚书以下副都御史以上的官员,由皇帝和礼部尚书共同商议派允,另有同考官八人多由翰林充当,会试分三场举行,三日一场,第一场在初九日,第二场在十二日,第三场在十五日,亦先一日入场,后一日出场,三场所试项目为:四书文、五言八韵诗、五经文以及策问。
会试地点比较闻名的就是传说中的“单间”,这里的单间可不是现代宾馆的单间,而是所谓的“号舍”,每舍有长四尺的两块木板,号舍两边墙体有砖托槽,上下两道,白天考试时,两块木板分置上下托槽上,搭出一副简易桌、凳;晚上则将上层的板拆下,与下层平拼成一张简易床铺,由于空间太小,考生晚上须屈膝而卧,民间戏称之为“鸽笼子”。
一想到接连几天都要在如此简陋狭小的空间里吃喝休息,王家和的内心就有点方,他唯一庆幸的是考试时间是在八月份,那时的天气已经将要转凉,若是在夏天考试,想想蚊子飞舞的场景,呵呵!场面实在是太美!
王家和站在汴京城外仰望这座巍峨古城,夕阳的余晖散落在这城墙之上,给这灰色的砖瓦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黄色,无形中透着一股温暖的气息,但观其高度足有百丈之高,透露着威严之色,其势成九仞之功,其形睥天下之势。
街道上来往的人有文人士子、贩夫走卒、异国游客,王家和看着形形□□的人,记忆中的现代大都市已经模糊不清,越渐清晰的是萦绕心头的王家村,那里有牵挂他的家人,是繁华热闹的兖州府,那里有教导他的老师和交好的同窗,时至今日原来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融入了大周朝,他已成为大周朝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同行的兖州府学的同窗提议先去看一看考点,王家和跟随他们一起来到了“贡院街”,此处是为了防止考场内外的串联作弊,在贡院外面建有两道高墙,两墙之间留有一丈多宽间距,形成一圈环绕贡院的通道,围墙的四角又建有四座两丈多高的岗楼,并且在外面也留有一圈空地,严禁百姓靠近和搭建,所以形成了贡院街。
此时会试还未开考,所以他们一行人只能远远的瞻仰一下贡院的风采,王家和心生叹息,就是这个地方多少文人士子极尽全力的拼搏才能有资格进入其中,也有无数考生只能止步于此徒留遗憾,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或许正是因为这种精神支持着无数学子前赴后继的走上科举之路,也因此产生了无数的有学之士。
王家和一行人在汴京一起租下了小院,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王家和可没有当初在客栈包房的魄气,再说他们一起租个院子看书也能更为便利,客栈的环境太过噪杂,也更容易多生事端,在会试之前需要的正是一个安逸舒适的环境。
会试开考的当天王家和一行人来到了贡院门前,所有的考生按照籍贯划分后井然有序的进入考场,说起这个还有个故事,以前士子进入考场时,为争先入场拥挤不堪,曾经有人在入场时被挤下考场大门内右侧水池中淹死,直到前内阁大学士陈世平在担任主考官时,这一状况才有改变。
他通过制定详细的规章制度,明定入场规则,并将各县士子何时何门点名先期布告,使士子按部就班入场,改变了入场混乱状况,因此留下“三度亲临棘闱中,雷厉风行革弊政”的佳话。
每个士子都会带一个考篮,这个考篮里面装了一些干粮和考试用具如笔、墨、纸、砚等,但考生带的干粮必须切开,以防考生作弊,就在王家和被搜身的时候,旁边的队伍里出现一个疑似夹带的考生,士兵要将那人带入隔间单独检查但那考生不愿,因此产生了争吵制造了纷争,这使得后面的考生更加紧张了。
王家和没有时间关注此事的后续,他被搜完身考篮也被检查了一遍,由衙役带到一个汤池处沐浴,明面上沐浴是为了让士子们更为精神的上考场,实际上这也是一种防止作弊的方式,等沐浴完毕王家和跟着衙役向号舍走去。
王家和抬眼一看,正前方正是明远楼,楼有三层呈平面正方形,是考试期间考官和执事官员警戒,发号施令的地方,继续向前走去,道路两侧悬挂着八面旗帜,分别是:明经取士、为国求贤、青云直上、天开文运、连中三元、指日高升、鹏程万里、状元及第,经过至公堂再向西走就到了号舍。
王家和的运气还不错,不是臭号也不是火号,臭号就是靠近粪桶的号舍,火号就是靠近做饭烧火的号舍,这两类号舍均不受考生欢迎,一个是臭气熏天,一个是叮咚作响,在这两种号舍里考试的学子往往都会发挥失常,火号还好一些,要是在臭号里考试,即使是学识广博能力超群之人往往也无法忍受臭气的折磨,说不定最后不仅名落孙山,回去后还可能大病一场。
王家和从衙役手中接过三根蜡烛,进去号舍后放置好笔墨纸砚,并把木板上发放的被褥整理好后便闭目养神静静的等待了,之后的三天里他便在这里答题,晚上也要在这里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