薯条儿看到他,一屁股坐在原地不动了,吐了吐舌头,回头看了看。
丁贵山抬头看到跟在薯条儿身后的人时,身体不由绷直,下意识开口叫道:“爸!”
丁老爷子背着手走过来,“我没有儿子,你认错人了。薯条儿,走了。”
自从杨琴的事情之后,丁老爷子便跟他彻底断了父子关系,这么多年,他曾经多次回云水镇去看望他,都没有再进去过家里一步,而丁老爷子更是跟他走了对面也同陌生人一样无视而过。
他快步上前拦在老爷子面前,语气里带了一丝恳切,“爸,您还是不肯原谅我么?”
丁老爷子停下脚步,多年来第一次抬头正视自己唯一的儿子,自己的妻子去世的早,他又当爹又当妈把儿子养大,说没感情那是假的,可是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子不教父之过,是他这个做父亲的责任,没有教会他道德和责任,却只教会了他急功近利。
“贵山啊,我从来没有怨过你,所以也就无所谓原谅不原谅。”丁老爷子开口,本来矍铄的老人,此时却更显苍老,“这么多年,我怪的也只是我自己,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职。”
“爸……”丁贵山脸上表情痛苦,多年来自己的老父亲第一次愿意跟他说话,却让他更加难受。
“贵山啊,如今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身份地位财富家庭,一朵和杨柳也都长大成人了,虽然他们不是出人头地,可是也算没有长歪,我的手艺一朵也学了七七八八,就算我死了也可以跟阿琴和祖宗们交代了,你,就过好自己的生活吧。”丁老爷子叹了口气,眼睛中不见任何情绪。
直到一人一狗消失在楼道里,他才机械地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外走,有的时候人一步走错,就再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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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老爷子来松城之前没有跟自己孙女打招呼,人越上年纪越不愿意离开家乡,去陌生的城市生活,所谓故土难离。
如果不是那天店里的两个小姑娘无意间说起那个消息,他也不会来松城。
薯条儿之前就跟着丁一朵生活在松城,对于这个家它并不陌生,很快就找到自己喜欢的懒骨头,一下跳了上去。
丁老爷子给他备好了水,拍了拍它的头,“乖乖在家等着。”
薯条儿嗷呜一声表示回答。
丁老爷子再到小区门口时,一辆低调的车子已经等在了那里,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见到老人,毕恭毕敬地为他打开车门。
车子里还坐着一个男人,见到老人上车,他歉意道:“老爷子抱歉,不能下车去迎接您。”
丁老爷子不在乎这些俗礼,摆摆手,“我懂,不用道歉,先去医院吧。那孩子的脸?”
钟柏岩点点头,“是,不过可以后续做整容。”
丁老爷子拂了拂自己裤子上的褶皱,想着什么这才低声叹气,“哎,那个小子……”
病房里的钟俊此时正一边看着一档美食节目,一边翻着策划书,病房门敲了两下,他还没来得及说进来,就已经被推开。
钟俊撇撇嘴,能这么豪放的也就是他爹和他老妈了,不过跟在老爹身后的老人,怎么看起来那么面熟?
“云水镇旅游办公室大爷?”钟俊把策划书扔在一边,不由上前两步,看清了来人,才肯定的说出口。
钟柏岩却因为他的称呼皱了皱眉,忍不住低声呵斥儿子,“没大没小的,叫爷爷!”
“什么情况,爸,你们认识?”钟俊在两人之间看着,父亲虽然人脉很广,可是也不至于连一个小镇的旅游办公室的大爷都认识吧。
“小子,果然是你,哈哈。”这小子每次见他都不是一个样子,上次在云水镇还把自己画的那么丑,这次却是真的……
纵然知道他后面可以整容整回来,可还是为他感到惋惜。
钟俊装傻,“老爷子我们认识么?”
“小子,我平时不关注乱七八糟的娱乐新闻,可是电影还是看过几个的,那个如花那么出众的妆容,我可是忘不了的。”
钟俊暗叹一声大势已去,在老爸的高压眼神吓乖乖叫了人,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好奇,“爷爷,您是怎么认出我的?”
“我跟你父母认识多少年了,你的长相除了眼睛像你妈妈,其他都是像你父亲多,刚开始见到你画的那个乱七八糟的妆的时候,我还不敢肯定是你,后来你过敏住院,卸了那个妆,也就看出来了,再说阿良那边的客栈问问也就更加肯定了。”
“您跟我爸妈早就认识?”钟俊更加糊涂了,这老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恩,还没你的时候就认识了。”老爷子爽朗一笑。
“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