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敬看着她头顶上新长出来还没来得及染的白头发，又看了看她有些下垂的胸部，有些意兴阑珊，心中暗暗叹口气。不过他也明白，做他们这一行，是没有权利选择客人的，通常来说，客人的外表年纪性格品性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口袋里是否充裕，还有她是否大方。

从这两方面来说，陈露露是个好客人。不过知道归知道，心中能否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对男人来说，还是年轻貌美的女子更有吸引力。

就如同那晚那个神秘冷艳的女人。

不过，职业道德他还是有的。

他一边在她身上抚摸着，一边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怎么啦，你每次来都好像很不开心？”

陈露露抬头看了他那年轻英俊的面孔一眼，轻轻摇头，有些事情只能憋在心里，对谁都不能说，否则，下场会很凄惨。

“我以为我会开心，可是一点都不开心，我在想，如果命运重新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陈露露忽然停住不说了。

欧阳敬笑道：“那怎样？”

邱婉怡低下头，苦笑了一声，“如果命运给我一次机会，我恐怕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因为比起现在所承受的这些，孤独更可怕，起码现在，我还能在你这里得到快乐，可是如果我选择了孤独，那就是绝望。”

欧阳敬抚摸着她的脸，眼神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陈露露看着他，心都醉了，从没有那个男人用这种目光看过她，安德明即使在和她关系最好的时候，也不曾有过这种体贴，在他的世界里，她可有可无，有如空气中的尘埃，低贱的无法形容。

是欧阳敬让她有了做女人的快乐。

“露露，哪个男人能忍心伤害像你这样的女人？”

陈露露笑了笑，抱紧他：“不是每个男人都像你这样，有的男人很可怕，他的世界只有他自己，他将自己放在的最高位置，所以，他很强大，强大到让人颤栗他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任何一个他不在乎的人。”

“真希望你所形容的不是你老公。”

“可是怎么办？就是他，虽然我也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露露，你一定吃了很多苦。”

“远比你想象的要多，所以我才不能放弃，否则，我过去所承受将毫无意义。”

“露露，他不爱你是他的损失，其实你是一个很值得男人疼爱的女人。”

陈露露抬起头看着他，轻声问：“真的吗？”目光中充满柔情。

墙上壁灯的洒照在她脸上，即使是此时，她的脸上仍然化着浓重的妆，深黑的眼线，长长的假睫毛，白的粉，红的胭脂，浓重的色彩却更显得她眼中的空洞苍凉，她笑的时候，眼角会有很深的鱼尾纹，在厚粉的衬托下，更显可怖。

可是，欧阳敬却笑得一片深情，“当然，我为何要骗你？”

“你难道不嫌弃我年龄比你大？”

“怎么会？”欧阳敬在她嘴唇上亲了一下，笑道：“你身上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成熟女性的风韵，那些小姑娘和你一比，立刻沦为肤浅，完全如白纸一般无趣，哪像你，有着最绚丽多姿的色彩，让人着迷你都不知道，我每天有多想见到你！我爱你，露露，真的！”

陈露露满足地叹息一声，抬起头和他亲吻，接着她躺下来，迷醉地说，“欧阳，吻我。”

欧阳敬叹息一声，只好俯下身，将吻印在她身上……她何曾在安德明那里享受过这种快乐？一般都是她服侍他，使出浑身解数伺候得他舒舒服服，他从不过问她的感觉。

“欧阳……欧阳……”激情之下，陈露露叫着他的名字。

欧阳敬却努力地将她想象成年轻漂亮的姑娘。

事后，两人收拾着起床。

欧阳敬穿好衣服后，走到陈露露身后，一把抱住她的腰低声说：“露露，我想与朋友合伙做点生意，需要一百万的本钱，你可不可以借给我？”

陈露露穿衣服的动作一滞，心一沉，似乎从一个美梦中醒来。

所有的一切美好都是她花钱买来的……没有钱，一切都是泡影。

陈露露沉默了一会说：“欧阳，之前我刚帮你还了赌债，又帮你买了辆车……”两个月花了她三百万，也足够了吧。

欧阳敬默默地放开手，转过身，淡淡地说：“你不愿意借钱给我就算了，当我没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