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车边,而他站在路灯下。
两人就那样隔着夜色相望,她甚至不敢眨眼睛,唯恐那只是一个幻影。
天空突然传来彭地一声,烟花在暗夜中绽放。原本安静的社区车道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群孩子,他们手里拿着仙女棒呼啦啦地从身边跑过去,其中一个甚至差点将她撞倒。
余小西脚下趔趄了下,身子被一双有力的臂弯撑住。她手下意识地揪住他身上的衣料,脸却埋在了他的怀里,闻到那股若有似无的迷迭香味时,眼眶微热,竟有股想要哭的冲动。而他则直接将她锢进怀里,紧紧的,仿佛要将她按进自己身体里去。
北方的冬天很冷,他明明穿的不薄,湿意还是透过层层布料,在胸前留下一片冰凉,他知道那是她的眼泪。此时他多痛恨自己,明明是自己爱的女人,却不能给她一个安稳人生。
两人就那样抱着,烟花在城市的上空一朵朵绽放、幻灭,将暗夜映的如同白昼一般。半晌,他才终于松开她一点,捧起她的脸上面果然挂满泪痕,样子可怜巴巴。
骆少腾拿出手帕,一点点地帮她将脸上的泪擦干,相望良久,才牵起她的手走向公寓。她将门锁打开,伸手原本要去按客厅灯的开关,门却在这时关上了,而他由后抱住她。
黑暗中,这个怀抱仿佛带了太多压抑的情绪,他说:“小西儿,我妈不在了。”幽幽的声音里,带着属于孩子般的脆弱,一句话便将她心里所有防线都击的溃不成军。
余小西身心一震,她想转过身去安慰,他却将她抱的愈紧。房子里的灯没来得及开,光线昏暗,他就那样抱着她,大概是不想让她窥探到他的脆弱。他撑了那么久,撑到现在,终于忍不住在她面前坦露这份难过。
余小西任由他的头枕在自己肩上,做他此时的支撑。很久之后,她身上的手机又响起来,她才记起乔可遇还等着自己的事。正想接电话,而他已经将她按在门板上,吻如期而至。
“唔……”此时已不是因为母亲过世的悲伤,而是这些日子来他对她刻骨的思念。相思入骨,她是他今生唯一爱的女人。
余小西本来想推开他,无奈脑子在缺氧中越来越混沌,最后开始不自觉地迎合。
她,其实又如何不想他?
两具身子疯狂地纠缠,喘息声在安静空间里回荡,衣服更是凌乱地洒了一地。卧室的温度上升,地板上传来手机嗡嗡地震动,停了又响。只是此时,骆少腾怎么可能让她分神去理会其它……
彼时的皇甫家,因为过年把整个院子里的灯都开了,将那些建筑、花草都弄成了五颜六色。房子重新布置过,更加的喜气洋洋。
糖糖早上就被接过来了,一天都在忙着乔可遇出主意,越越和晨晨也不例外,所以家里挂满了很多卡通的物件,三人仍然乐此不疲。
佣人在厨房里忙进忙出,房子里已经飘出饭菜的香味。
此时的乔可遇正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已经分不清是第几次打电话了,话筒里机械的提示语言过后,再次传来嘟嘟的忙音,她心里不由开始跟着担忧。
皇甫曜端了杯牛奶给她,问:“怎么?还没打通?”
乔可遇点头,这若隔在往常,她是不会这么担心的。只不过余小西这次回来真的变了很多,任谁都看得出她这次情伤颇重。本来接她和糖糖过来,就是怕她自己胡思乱想。明明答应的好好,也没察觉出有什么异常,可是现在却独独不见人影。
皇甫曜此时身上的手机响起来,他点开看了眼。
乔可遇已经坐不住地起身,不放心地说:“我过去看看。”说着便要往外走,腕子却被皇甫曜扯住。
四目相望,他说:“不必了。”
乔可遇不解地回视着他,皇甫曜说:“是骆少腾来了。”
“你怎么知道?”乔可遇傻傻地问,然后马上联想到他刚刚看手机的举动,这才后知后觉地会过意来。
心里一时情绪翻涌,这时屋子里传来糖糖奶生奶气和越越争论的声音,乔可遇目光很自然地转过去,话却是对皇甫曜说的,问:“会不会有事?”
皇甫曜将她搂进怀里,说:“感情是两个人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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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时间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后,瞰园的“战事”停歇。余小西安静地卧在骆少腾的怀里,卧室的灯也未开,窗帘敞着,黑漆漆的窗外,不时有烟花爆开,美丽极了。
她有些疲惫,所以不想说任何话。两人就那样静静地看了很久,她在不知不觉间睡着。没多久却骤然惊醒,直到摸到掌心下温热的胸膛,脸上的惊慌才慢慢减缓。
手被他握住,头顶传来骆少腾的声音:“小西儿?”
“嗯。”她脸贴在他的胸上,闷闷地应了声。
骆少腾看不到她的表情,直接将她提上来附在自己的身上。姿态有点暧昧,她恼羞地捶他。
骆少腾低笑,逗弄了她一会儿,才重新将她圈在自己怀里,吻着她的额,说:“睡吧。”
明明有那么多的话,她最终还是闭上眼睛,选择不去破坏这一刻的安宁……
大年初一的早上,喧嚣了一晚上的城市都很安静。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窗帘不知何时已经被拉上,薄薄的一层白,使透进来的光线都变得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