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候,林默觉出不对劲了:都是张梁的宾朋?张梁的宾朋不就是你的宾朋吗?这样刻意将人支出去,难道有什么别的意思?
果不其然,刚想到这里,张员外就一把抓住林默手臂,收敛笑容,极为恳切的道:“林先生,你是个有本事的异人,我也自问不是老糊涂的富家翁。咱们明人之前不说暗话,我就问一句,我儿今日迎娶的那妾侍小昙,真的没问题吗?”
林默顿时明白了:小昙的异状果然还是瞒不过这位员外!
张员外既然从下人那里知道了接上发生的事情,自然也有很大几率猜出真相。那街上目睹的行人都觉得不对劲了,何况见多识广人老似精的张员外?哪可能看不出问题来?再加上张梁这两天的表现,小昙本身的异状,张员外纵然猜不出小昙是个妖怪,但也绝对知道小昙身上有问题!
“张员外,您也不必这么忧心。”林默当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顾左右而言他:“年轻人的生活,总要让他自己去办才对。”
但这话就已经足够了,张员外顿时松开了林默的手,双目圆睁着就要向门外走去。但来到门前却顿住脚步,沉默片刻,又退退回大堂中央,无力的坐进椅子中慨然长叹。
“我张府能有如今家业,全靠亡妻与我在穷苦中打拼。奈何家财渐丰之时,亡妻却因劳成疾,撒手西去。”
“我心念亡妻,决定此生再不续弦,也将一门爱护全部扑在我与亡妻仅有的孩子梁儿身上。他要什么,我给什么。不求他功成名就光耀门庭,只求他平安喜乐,幸福渡过此生。所以我从不在学业上要求他,他有什么喜好,也全部满足。那后院的花园,就是我耗费万金为他打造的。”
“如今他想要娶谁,也就娶吧。只要我儿愿意,就是图谋我张家钱财又如何?散尽家财,换来我儿幸福满意,足矣!”
这字里行间情深意切,尽管最后的猜测是错的,却仍令林默动容,当即拱手道:“员外放心,张兄若有何事,我一定鼎立相助!”
张员外顿时起身,紧握林默双手,感激非常。
辞别了张员外,等到傍晚时候,总算将客人送完的林默才再次见到张梁,能够询问详情了。
“张兄,你和小昙到底是怎么回事。”问题拖了一天,林默已经没有耐性了,直接就问:“人妖结合,可不是随便玩玩的!”
本想先道谢的张梁闻言怔住,咬牙半晌,才道:“但我就是要娶她!”
“小昙也答应?”林默没纠缠于张梁的感情,凡夫俗子见了小昙这样的绝色动了心是很正常的事情,关键在于小昙究竟是怎么同意的。张梁一介书生,不明白其中凶险,小昙这花妖还不明白?
“妾身明白其中凶险。”
伴随一阵淡淡花香,本该在洞房中静静等待张梁的小昙穿着一身喜袍出现在林默眼前,二话不说就冲林默深深鞠躬:“但妾身有意报恩,请道长不要阻拦。”
“报恩,报恩就非得成亲?”林默几乎乐了:“妖怪难道只有以身相许这一种报恩的法子?”
白蛇传那个就不说了,前世纠葛在那里摆着,但这个可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从头到尾的,怎么就没看出来半点征兆来?才子佳人的故事就这么容易?
小昙依旧保持着鞠躬的姿势,轻柔却坚定的声音从下传来:“妾身没有修行的大志,也不想求那遥不可及的正果。妾身只想找一个能够欣赏我爱护我的人,过着自己的日子!”
张梁也紧随其后道:“我与小昙心意已决,亲事也已经办了,林兄何必多说其他?”
都已经这样了,还能说什么?林默叹口气,只能道:“我也见过人与妖之间的感情,但愿你们能像他们一样,能幸福美满吧!”
张梁与小昙顿时高兴万分,连连道谢。这番喜也令林默心中的最后一丝无奈消去:谁规定世界上只能由白素贞和许仙的?就不能有第二个?何况眼下没有天庭,少了一大阻碍,他们的日子应该比白素贞和许仙要好过的多!
接下来的半月,林默都住在了张府。这不是张梁要求的,而是张员外。这位员外似乎将小昙想成了某种依靠美色图谋家产的飞贼,非要林默多留一段日子。正巧林默也想来修炼有些熟悉的分光剑诀,就干脆答应下来,每天除了修炼,就是观赏张亮夫妇照料的奇花,再有兴趣就找同城的宁采臣去闲聊片刻,日子过得很是惬意。
但这份惬意在半个月后被三个道士给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