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岂有此理…一个两个都不把爷放在眼里…居然敢肖像我的枕边人,我看他们都活得不耐烦了!”自从上次那大秦皇子盯着裴瑾不放,三天两头想要赖在侯府不走之后,卢少棠就郁闷了。
如今,又多一个第一公子,他再好的耐性也要被消磨光了。
“王麟,去把守门的给爷打一顿板子。叫他们看不清形势,胆敢随便往府里放人!”卢少棠气呼呼的咋呼着。
王麟摸了摸脑门儿,脸上有些不悦。
他可是堂堂侯府暗卫首领,怎么变成跑腿儿的了?这样的小事儿,也要劳烦他亲自走一趟?这也太大材小用了一些!
于是,劝道:“主子,难道您还能封了府门,不让人进出不成?少夫人如今这情形,自然是要呆在扶摇居养胎的。那些人就算是来了,也见不到少夫人的面儿,您又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再说了,他们每次来,不也会空着手来。与其将他们拒之门外,倒不如像今日这般,客套一番再打发出去。次数多了,他们自然会知难而退。”
卢少棠英挺的眉毛抖了抖,看来这个属下还真是了解他。“照你这么说,也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打少夫人的主意?”
“这个哪儿能呢…爷这样出挑的人物,才能与少夫人并肩而立。那些人,根本就不是爷的对手嘛…”王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嘴巴也比以前甜多了。
卢少棠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你给我想个法子,打消他们那些龌龊的念头。否则,你也没有好日子过。”
他的威胁,王麟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亲事是少夫人同意的,爷又是个惧内的,他自然是听少夫人的!
“是,爷。”不管心里如何的乐哉,王麟表面功夫却还是做的不错。起码,不能引起主子的怀疑。
宁安堂
裴瑾有孕的事儿,到底还是传到了凌氏的耳朵里。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怀上了…”凌氏歪在软枕上,声音模糊的念叨着。
服侍的丫鬟都是裴瑾精挑细选的,不会多舌。服侍完她老人家用完膳,就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凌氏被孤立了这么些日子,也提心吊胆了许久,心里是有些怕了。毕竟上了年纪,喜欢热闹。被关在这宁安堂里,虽然吃穿用度丝毫没有减少,可到底还是有些孤独的。
想着自己疼爱了多年的孙子,在娶了媳妇之后就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她心里就堵得慌。无奈,侯府如今是裴瑾当家,又有皇帝给她撑腰,她若是再不低头服软,怕是今后的日子更难过了。
谁不想儿孙绕膝,颐养天年?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这个老婆子,也就不跟他们计较那么多了…”凌氏轻叹一声,想着该怎么做,才能挽回一些局面。
想起丫鬟嘴里说的,裴瑾有了身子,老太太脑子灵光一闪,想到一个绝好的主意来。侯夫人有孕,那么是无法再服侍自己的男人了。卢少棠作为镇北侯,身边儿怎么能少了服侍的人?
为了能够与孙子重新修好,老太太也豁出去了。“去,把我多宝阁里头的首饰取一套出来。”
丫鬟不由得皱起眉头,却还是无声的照做了。
从中挑选出一直精细的金钗,老夫人狠了狠心,递到服侍的丫鬟手里,道:“这个是赏给你的,我只要你替我办一件事。”
丫鬟见了那金钗,眼眸不由得亮了亮。但想到少夫人的交待,又冷静下来,道:“老夫人这是做什么?奴婢可受不起。”
“你放心…我没有想害谁的意思…如今侯夫人有了身子,侯爷身边怎能没个伺候的人?我不过是想替侯夫人分忧罢了,你担心什么?”凌氏见一个丫头也敢忤逆她的意思,脸色变显得有些沉重。
丫鬟哪里敢轻易的答应,忙开口道:“这个…奴婢可做不了主…”
“我也不会为难你…你不做,还有别人做。”凌氏见她不买账,便打算将金钗收回去。
那丫鬟见到那沉甸甸的金钗,早已有些心动。心想,大不了先应下来。一会儿子再去少夫人那里示好,说不定少夫人一发善心,就把钗子赏给她了呢。“既然老夫人这么体恤奴婢,那奴婢就替老夫人跑一趟吧。不知道老夫人需要奴婢去办的,是什么差事?”
扶摇居
“还真是不消停…这一出又一出的,究竟想要闹到什么时候!”侍画回去备嫁了,身边儿随身伺候的,便成了侍画。
这夫人都没提过给爷准备通房丫头的事儿呢,老夫人竟然又插起手来,当真是当咱们少夫人好欺负么!
裴瑾对这样的小伎俩,早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她愿意花这个钱,就让她花去呗。反正你们爷的性子你们也是清楚的,看不上眼的就是看不上眼。若是这么好糊弄,当初我也就不会嫁到侯府来了。”
丫头们频频点头。
“可不是呢…咱们爷可不是贪图女色之辈,什么人都能允许靠近的。”
“若是这么经不起考验,那还算什么男子汉?”
“都说了一辈子就只有一个女人了,那些人还眼巴巴的往跟前凑,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行了行了,心里清楚就好。都下去吧,晃得我有些头晕。”裴瑾不担心卢少棠会背着她出轨,可那些人进了府肯定不会太安分,得想个法子打发了才是。
这一次,凌氏还真是冤枉的很。
她不过是想重新与儿媳妇孙子搞好关系,想要享受天伦之乐而已,是真心的替自己的孙子着想罢了。只是,她所做的一切,却没有从另外一个角度出发。那就是别人是否会领她这份情,是否愿意接受这样的弥补方式。
当那几个妖娆美丽的女子进了侯府之后,卢少棠还真的来宁安堂看了老夫人一回。只不过,并非是来重修旧好,感恩戴德的,而是说了一番让老夫人差点儿吐血的狠话。“祖母这么清闲,想着孙儿房里头的事儿,想必身子是已经大好了。若是身子骨硬朗,不如去庙里住一段时日,替孙媳妇和未出世的玄孙祈一祈福吧。”
“你…你这是要赶我出府?”凌氏气得差点儿没撅过去。
“祖母误会了…孙儿不过是想让祖母出去散散心,免得一个人憋在府里不自在。”卢少棠冷着脸说道。
明明知道他心里只有瑾儿一个,还将那些庸脂俗粉往他身边儿送,这不是想毁掉他当初的誓言吗?虽说瑾儿没说什么,可那眼神可是哇凉哇凉的,叫他毛骨悚然。作为一个爱妻子的好男人,怎么能出尔反尔呢?故而,他的气没处撒,就跑到宁安堂来找这个罪魁祸首了。
凌氏气得仰倒,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我都是为你好,你反而跑来指责我的不是?她分明就是个妒妇,如今有了身子,也不让你纳妾,她到底安得什么心?”
“瑾儿究竟是个什么样儿的人,我心里一清二楚,用不着别人来评判。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若是不能安安分分的呆在府里享受老夫人的尊贵待遇,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让你去庙里陪伴老太爷!”卢少棠放下狠话,也不管她听没听进去,甩袖子出去了。
至于那些妖娆可人的美丽歌姬,卢少棠早已下令赏了他那些辛苦的部下。老夫人花了钱买来的,就这么打发出去岂不是太亏了?
他,从来不做亏本的事儿!
如今那些部下,可是对他感激的要命,恨不得喊他爹了。要知道,常年在外头打仗,能娶个媳妇儿不容易啊!
凌氏从那日以后,据说就说不出话来了,整个人浑浑噩噩,放佛坠入了梦中,时而昏睡时而清醒,跟个哑巴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