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牛二河的神情突然变得狡黠起来,“这房子不能买,其他的不是不能买啊?”
“啊……”牛牧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其他东西?
“若要替那些人搬迁,需要的可不只是房子……”牛二河道,“而且,你可高看了官府了,难道他们还真的能给那些人多少补偿?意思意思也就差不多了!”牛二河的言语中带着不屑。
难道不是这样吗?被拆二代狠狠刺激过的牛牧之现在脑门上全是问号。
“能有个住的地方就不错了!除了那些家里头有关系的,还能分到点儿汤,其余的……呵呵!”牛二河年纪大,经过的事多,自然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
“那爹,您的意思是?”牛牧之一直以为现在还算是个好时候,却没想到也有这么多不平之事,心里头有些震惊,他还想听听他爹有什么见解。
“到时候差的东西肯定多了!这些家常用的,到时候的价格恐怕会涨上不少呢!不如囤些这些东西,就算到时用不上,将来也可以慢慢卖,也不会亏太多。”牛二河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好!爹,就按您说的办!”牛牧之喜滋滋地点头,没想到他爹可比他有想法多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牛牧之要不就是在家自己读书,要不就是出门去找钱科和金家,偶尔还去过陈佳那里。陈佳看上去比以前似乎沉稳多了,这让牛牧之心里头宽慰了几分。
一转眼,两个月的时间就快到了,牛牧之收拾收拾东西,打算去济州府,继续自己的“大业”!
晚间,牛李氏在牛牧之的屋子里替他收拾衣物,牛牧之看着他/娘忙碌的背影,心里头感动:“娘,这些事儿我自己来就行了,再不行,还有小厮呢,您就歇着吧。”
牛李氏推开了牛牧之要上来帮忙的手,摆摆手道:“从小到大,你的东西哪样不是我料理的,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把你东西弄乱的!”
牛牧之有些好笑,解释道:“娘!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好啦好啦!做娘的帮儿子收拾东西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就不要再说了,去把你那些书收收,我可不敢动你那些东西!”牛李氏背对着他,看似很无所谓地说道。
牛牧之犟不过她,只能照着她的话去做,认命地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而牛李氏这时候,手上的动作却停了,忍不住转过头来看着牛牧之的背影。
“儿行千里母担忧”,看着牛牧之的背影,她的视线不知为何,有些模糊,眼睛里面似乎有雾气出现,她忙揉了揉有些湿润的眼眶,转过身去,重又收拾起来。
“娘?我上次买的砚台放哪儿啦?”牛牧之大声问道。
“哦……那个那个,”牛李氏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哽咽,忙清了清喉咙努力使声音回到正常的频率:“就在你那边柜子底下呢,你上次买回来没把它拿回来,我就帮你把东西收起来了。”
“找到了!谢谢娘!”牛牧之从柜子底下掏了一会儿,果然找到了,欣喜地掏了出来,把它放到自己的行囊里。
牛李氏见牛牧之没有发现自己声音的异样,暗暗松了口气:没发现就好!
“对了,这些日子,可有媒婆上咱家门,来打探你的消息呢?你心里头,是怎么个想法?”牛李氏转换了个话题。
“这……”牛牧之的手一顿,怎么突然说到这件事上了,“娘,我现在要专心读书呢!哪儿能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啊!”
“这怎么能是乱七八糟的事呢!”牛李氏对这件事很是上心,过来抓住了牛牧之的手,把他整个人都转过来,好朝向自己这边。
“你跟娘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娘也好帮着你找啊!真要等到你中了举人,那至少也得三年后,要是三年后没……”牛李氏忙住了口,这等不吉利的话,可不能说,“那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一抹红晕从牛牧之的耳后根升起,渐渐地爬满了他的脸颊两侧,他的脸烫的惊人。幸而现在是夜里,牛李氏看不清楚,否则,定然会起疑。
“我自己也不知道!”牛牧之把手抽了出去,自顾自地朝门外跑了去。
“这孩子!”牛李氏看着牛牧之的背影,嗔怪道。
牛牧之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好烫啊!”
幸而现在已经是秋末冬初,晚上的风倒也有几分凉意,凉风吹来,倒带走了几分热意。
天上银盘般的月亮洒落了一地光辉,牛牧之踢了踢脚下泛着银光的石子,心里暗道:“奇怪了!怎么刚才突然想起了那个把自己批得一无是处的小丫头?真是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