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三人去了礼房,凭着考试时从试卷上揭下来的“浮票”,将自己的名字存入档案,以作八月时府试的凭证。
然后熬不过齐云的盛情相邀,又在齐家歇了几日,终于还是赶着牛车回了镇上。
镇上,苏夫子早已听闻他们中了的消息,好好鼓励了他们一番,三人回家又小小地庆祝了一番,又回到了原来的学习轨道上。
他们是苏夫子最后一届的学生了,且几人包括周氏兄弟都不算差,苏夫子很想让自己几十年的教书生涯有一个好的结束,对于他们的学问也越发抓的紧了。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众人脱下了冬袄,穿上了春装,又脱下了春装,穿上了夏衫,很快的,就到了七月。
八月府试在即,然后又是十月的院试,这次,周氏兄弟也要和他们一起上路,去考院试了。本来苏夫子想跟着他们一起去的,但是他的年纪比较大,而且这私塾里到底还需要他来当家,众人一再恳求,他才不情不愿地留下来。
但是,苏夫子更加勤快地拉着他们,跟他们讲解要义,修改文章,还帮他们押题,一心期盼着他们能得一个好结果。
因为府试要在府城考试,所以在路上花费的时间要多一些,所以这次众人在七月初就出发了,毕竟,赶早不赶晚嘛!
说起来,这考试的时间也真的是折磨考生,不是在大冬天,就是在大夏天,要么冷死,要么冻死。牛牧之一行人在这路上就热得不行,而且古人不提倡天天洗澡,裹得又严实,所以身上总有一股很“酸爽”的味道,牛牧之这是第二次讨厌自己这灵敏的鼻子了!
因为周氏兄弟和钱科之前都来府城考过试,很快便找到了一个小院,几家人凑了钱直接租到了年底,以便安心复习和考试。
府试的考试内容和县试差不多,只是内容更多更深了,量更大了而已。牛牧之这次考试仍旧是和钱、陈二人一起,而周氏兄弟则是准备院试的。
牛牧之这次在考场外仍旧是看到了孙琦,孙琦也看到了他,还朝他笑了笑。牛牧之同样也对他打了个招呼。
就这个招呼,引来了旁边不少考生的目光,孙琦是同知的公子,年少成名。而和他打招呼的这个人,除了看上去眉清目秀了些,也没看出是哪家富贵人家的,难道也是什么有名的才子?
隐约间,牛牧之觉得跟他搭话的人多了些,但是搭话得很隐晦,都是问一些常见问题,例如“兄台仙乡何处?”这种,他不搭理,还显得自己没道理。
好在,大家的重心都在考试上,也没有太打扰到他,只是对他关注的人多了许多罢了。
府试的题目量多,难度更深,但是考试的时间更短,只有三场,牛牧之考完了这三场考试,虽然觉得自己答得都还行,但是到底有些担忧,再没有县试时的轻松心情了。一同而来的钱科、陈佳,心情也并不美妙,尤其是钱科,他上次就落了第,这次,心里也是一直在打鼓。
这一日,牛陈二人和周氏兄弟都在屋内温习书目,虽然牛牧之和陈佳还不知道自己是否中了,但正所谓“不打无准备之仗”,二人还是准备着院试。
钱科就没有那么定的下心来了,他这次的目标本来就不是中秀才,他能得一个童生的名分就满足了。秀才的话,他也不想那么远,他自己的水平他还是知道的。
他在门口百无聊赖地抓着一棵大柳树垂下来的树枝,十分幼稚地“蹂/躏”着它的枝叶,却听到门口有人在敲门,声音不大,还挺有规律,听上去敲门的人倒很有素质。钱科心情颇好地开了门,发现门外是个仆人打扮的人,但是身上衣服的料子都不差,应是哪家大户人家的下人。
“你是?”钱科上下打量着他。
“我是孙府的下人,我家主人派我来找牛牧之牛公子,请他过府一叙。”那人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钱科,笑着回话道。
“孙府?是哪个孙府?”钱科不知道牛牧之和孙琦之间的官司,开口问道。
“是同知大人府上。”那人觉得这也不是不能说的,便说了出来。
“同知大人?”钱科还没有觉得牛牧之有这个能力让同知来请人,那不是他,就只有……
“是琦公子请吗?”钱科试探性地问道。
“正是!”那人仍旧是好脾气地道。
“我记得你们孙氏还有一位孙屏公子,当年可是中了小三元,如今可在这府城?”钱科早些年还和孙屏有书信往来,但是近些年来也慢慢地少了,近一两年更是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