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跟男子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且这个男子还是她藏在心底的人,一时间脸色红如晚霞,险些就要将那红梅的颜色给压了下去。磕磕巴巴地道:“你,你干什么。快,快快放我下来!”
“你自己可以走的话,我便放你下来。”北堂霄不理会她的反对,迈了大步朝着栖芳院的方向走去。
斗艳则是将伞捡了回来,抱着衣服跟了过去。
一干护卫们则是返回了原路继续巡逻去了,一个个的脸上带着默契的笑。
一路上,撞见了四五个脚步匆匆的下人,皆朝他们投来惊讶不已的目光,待北堂霄走的远些。便开始窃窃私语的议论着。
“你还是。还是将我放下来吧。我应该可以自己走了,男女,男女授受不亲。”堆心觉得。这是她这辈子最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刻。
可内心,偏偏又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不停的荡漾着,心湖里泛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北堂霄咳了咳,终究不敢低头去看她。
是觉得有句话此时不说过后大概他又没勇气开口了,酝酿了好大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道:“我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可。我抱也抱了,不如,你嫁我好了”
说完之后,他甚至是屏住了呼吸等待堆心的回答。
心跳比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还要快上好几倍。
而堆心比他好不了多少,整个人都傻掉了。空瞪着一双大眼,像是丢了魂一般他说,他这是说,要自己嫁与他吗?
二人这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一个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反应来回答,另一个见对方不吭声也不敢再贸然相问,唯恐得了不想听的答案。
于是,这一路上便都是令人窒息的静默,空气中只有踩踏在积雪上的声响。
直到回到了栖芳院。
光萼恰巧从房中出来,手中端捧着个托盘,刚一转身就瞧见了北堂霄抱着堆心大步走了进来,不由惊讶地出声:“呀!这是怎么了?”
“不小心把脚给崴了。”堆心抬头道,却不敢看她,一双眼睛像是找不到合适的着陆点,左顾右看闪闪躲躲。
“那赶紧进去吧!”光萼催着,又道:“我去禀告小姐一声!”
“不必去麻烦小姐了!”堆心忙道,却见光萼已经转头回了房里去。
北堂雪前日夜里着了凉受了风寒,这两日都在喝药,整个人都有气无力的房也没怎么出。
方才刚喝完药,北堂雪现下正倚在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脚边卧着打瞌睡的小小花,内室之中架了两个银炭盆,将房里烤的暖腾腾的。
她手中是一笺信纸,不知里头写的是什么,看到一半她不禁笑了一声。
是骆阳煦来的信,说是已平安抵达广阳给她报个平安,看下方注明的日期是在一个多月前写的,应是因为大雪阻途的缘故,故迟了这些天才送到王城来。
“小姐,堆心的脚伤到了,刚由北堂总领送回来!”
光萼的声音自帘外传来。
北堂雪闻言放下了手中的信,掀离了身上的绒毯,就起了身来。
争香也紧随着出了内室去。
“伤的重不重?”
堆心刚被北堂霄放了下来,正坐在外间的矮墩上,见北堂雪出来,忙摇头道:“奴婢没有大碍,找些跌打酒擦一擦便好,小姐快快回房别冻着了!”
房门大开着,刚从外头进来的二人身上还都积着一层落雪未来得及拂去,故一进房便带进了一股寒气。
北堂霄却皱眉说道:“连路也走不得,只怕是扭伤了筋骨。”
“没那么严重”堆心脸又一红。
北堂雪显然信的是北堂霄,心想若是骨头错了位还真耽搁不得,便道:“如此还得麻烦北堂总领去王管家那跑一趟,让差人找个大夫过府给瞧一瞧。”
“不麻烦,不麻烦。”北堂霄摇头,看起来是比堆心本人还紧张她的伤势,转身便要出去,却好似又想起了什么,又折回了身来。
房里的几人都疑惑地看向他。
“我方才同你说的话,你好好考虑考虑,我,我是认真的。”他面色尴尬的冲着堆心说出了这句话,便逃也似的步出了房去。
这房里显是光萼的好奇心最藏不得,北堂霄人一走,她便即刻问道:“他方才同你说什么了?”
“没,没什么。”堆心低垂着脑袋,红着脸否认道。
“那你红什么脸啊?”光萼一脸揶揄,眼里带着笑意,显是猜到了几分,“瞧瞧方才北堂总领那紧张你的模样”
光萼闻言终也无言以对。
北堂雪看了她一眼,显是尴尬万分,见光萼还想出声再问,便道:“无事可做了是不是?院子里的雪你要不要去扫一扫?”
光萼闻言忙嘿嘿一笑,识相地道:“奴婢还要送碗去,雪还在下就等停了再让人来扫吧!”
话落,便端起了桌案上盛放着药碗的托盘,退出了房去。
光萼这边刚将门给带上,便又听得门外有了动静。
“小姐。”
北堂雪听出了是小蓝的声音,便示意争香去开了门。
小蓝将帽兜拉下,在外头掸去了衣上的雪花这才进了房来。
“怎连把伞也不知道撑?”北堂雪见她鼻子双颊都冻得通红,嗔怪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