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雪对他报以一笑,“我还有事要办,还请骆公子自便,招待不周之处,敬请海涵。”
话落,抛下那柄折扇,便折身出了凯旋亭去。
骆阳煦伸出被扭了错位的右手,其中一位随从只替他扭了几下,便将骨头正了回来,骆阳煦眉头愣是也没皱一下。
他捡起那柄折扇,望着北堂雪走远的背影,勾唇一笑。
“可真是不经逗”
他复又在心里补上了一句:不过这性子,倒是比小时候可爱的太多了。
话音落,他便起了身,“哗”的一声挥开了手中的扇面,含笑道:“走吧,去办正事了。”
而刚打算入宫的北堂雪,却被北堂天漠拦了下来,整整教育了一个时辰还不够。
他多方面的批判了北堂雪的不对。认为北堂雪这种行为,轻则会让骆阳煦觉得心灵上受到创伤,重则会使得两家的关系闹僵。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她不该对骆阳煦如此的。不友好。
末了,他抬眼看向北堂雪,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个发言权。北堂雪足足等了一个时辰。
“您不是去了李叔那里下棋去了么?”
“咳”北堂天漠干咳了一声,道:“他临时有事差人过来告诉我改日再下。”
北堂雪没拆穿他,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道:“那我先去看华颜了。”
“去吧。”北堂天漠摆摆手,忽然又嘱咐道:“早些回来,晚上我在府里设了宴,替阳煦洗一洗尘!”
北堂雪佯装没有听到,径直出了房门。
冤家路窄这个成语此刻在北堂雪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就在她途经清心殿前的朱色雕花垂花长廊之时,迎面走来了两个高大的身影。
负手行在前面的人身上穿着这天底下最尊贵的颜色,一身朝服金线绣龙织云。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似乎都散发着难言的孤冷和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午后的阳光再没先前那么强烈,柔和的光线透过廊柱间的空隙折射在他的身上,北堂雪看去,竟觉生出了几分恍然。
而另一位则是“小雪妹妹,你怎也在这里?”
答案显而易见。
北堂雪白了他一眼,垂首行礼。”臣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平身。”
“谢皇上。”
北堂雪才刚直起身子来,便觉面门扑来一阵风,眨眼之间,骆阳煦已纵身来到了她眼前。
“小雪妹妹,待会儿咱们一同回府如何?”他像是丝毫没将北堂府后花园的事情放在心上。
北堂雪见他满眼堆笑的模样,觉得他居心不良。
由此可见,第一印象真的极为重要。
她轻嗤了一声,“我为何要跟你一同回去?”
“因为我想跟你一起。”骆阳煦答的理所当然。
北堂雪懒得理他,径直从他身侧绕了过去,却被他快一步挡住了去路。
北堂雪碍于慕冬在这里,不好跟他造次,只得咬着牙压低了声音道:“你究竟想怎样?”
“一起回去呗”他眯着眼睛,像极了一只狡诈的狐狸。
北堂雪不情愿地“嗯”了一声,“现在可以让开了?”
他一耸肩,侧身让出道来,“宫门前等你。”
“随你。”北堂雪冷冷地丢下两个字,便扬长了而去。
经过慕冬身侧之时,她状似顿了下脚步,只一瞬的功夫。
慕冬眼神微敛。
待北堂雪带着堆心到了华颜宫的时候,华颜正倚在华丽的绣凤榻上被不辞垂捏着肩膀,她一身宝蓝色的宫装,宽大裙幅逶迤在地,裙摆处绣着细碎的樱花图案,一头青丝被两支凤头金钗固定着,优雅而又华贵。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那双杏眼中忽然浮现了一抹难言的坚决。
有宫婢来报,“禀公主,北堂小姐来了。”
华颜闻言忙喜地坐起了身来,吩咐着道:“快请进来”
北堂雪刚走进来,便被华颜扯着坐了下来,问道:“今天怎现在才过来?”
“别提了。”北堂雪吐了口气,望向她道:“怎么样,伤该是痊愈了吧?”
华颜微一点头,接过不辞奉来的茶,垂头之际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北堂雪见她这表情,以为她是要问那个办法的事情,心里纠结着要不要跟华颜明言那个计划。
这种事情,自然是知情的人越少越好。
可若是不说,指不定她又得闹出什么事情来。
北堂雪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跟华颜说一声的好,也好让她安下心来。
想到这里,她便给华颜使了个眼色。
华颜会意地将左右的人都屏退了下去。
下一刻,偌大的偏殿里便只余了她们两个人的身影。
北堂雪喝了口茶正打算开口,却听华颜道:“这些日子来我想了许多,我真是不应该闹这么一场,害得皇兄和你们为我担心”
其实,那日北堂雪走了之后。她想了几番便明白了:北堂雪并没想到什么办法,只是为了保住她的性命的权宜之计罢了。
所以她这些天来便未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