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她不怎么专业的眼光来看,是有九分相似!
朵朵红梅在白净的瓶身上显得妖娆而又出尘。
北堂雪心下一喜,在手刚欲触到那只瓶身之时,却眼见着它被一只修长的大手凭空握起。
“这方口圆身儿,倒是别致”
北堂雪皱起了眉。
“北堂小姐?”明景山眼底闪过惊讶。
北堂雪见他反应倒不像是假装,脸色这才松缓了下来。
“这花瓶我有急用,明公子可否让给我?”
明景山闻言朗声而笑,自打上次在棋社一别,他便再没寻过北堂雪,想是想明白了许多事情,他打量着手中的梅花瓶,道:“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北堂小姐都这么说了,我自不会相争。”
见他如此,北堂雪是打心眼里觉得他变了不少。
且看她的眼神比于之前,比于之前坦荡了太多,似乎许多东西都沉淀了下来,在眼底积累成了许多无法用言辞来注解的情绪。
北堂雪接过,冲他颔首道:“多谢明”
话到一半却被明景山伸手示意打断,他眼里含着正正经经儿的笑。说道:“咱们认识这么久,也算是朋友了吧,不必如此客套,若真想谢我,倒不如请我喝杯茶水来的实际”
北堂雪颔首一笑,“我今日出来实在是有要事。还等着回府,他日待明公子得闲,再喝这杯茶如何?”
明景山听出她口中的推辞,但却还是假装没听出来,直接就将时间给定了下来:“那咱们三日之后白记茶楼见。”
北堂雪一怔。
她本只是想客套客套罢了。
可话毕竟是她自个儿说的,委实不好反悔。只得点了头左右不过是请一杯茶的事情。
待北堂雪回到北堂府的时候,便被下人请去了北堂天漠那里。
北堂雪猜应该是北堂天漠发现花瓶不见了,想到昨晚她的异常表现,已将她列入了头号嫌疑人的行列中去。
摸了摸怀中的锦盒,北堂雪在心里琢磨着对策。
该怎么解释?
难道要跟北堂天漠说昨晚她突然觉得这花瓶很好看。于是拿回房间观摩了一晚上?
北堂雪皱了皱眉,这样蹩脚的理由怕是连二虎这么单纯的人都不会相信。
北堂雪继而细细地想了几番,可始终也没想出一个十分适当的借口来。
直到她进了北堂天漠的书房里。
北堂天漠一脸的肃然之色,问她道:“我房里的那只梅花瓶,可是你动了?”
北堂雪咽了口唾沫,先前想的各种办法全抛到了一边去,觉得还是坦白为好。
她走上前去,将怀中一大一小的两个锦盒放到北堂天漠眼前的书案上。
“昨晚是我。不小心将您的花瓶给打碎了。”
“碎了?”北堂天漠声音一提,吓得她一缩脖子。
北堂雪将头垂得更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见她如此。北堂天漠哪里还发得起火来,深叹了一口气,他摇头道:“爹不是怪你,只是那只花瓶”
北堂雪闻言,上前将上头的那个细长锦盒拆开,“爹,我今日出去找了个一样的。”
北堂天漠将那花瓶取了出来,只看了两眼便摇了头。
“哪里不一样吗?”北堂雪见他摇头,忙地出声问道。
北堂天漠笑叹了口气,“不是不一样。只是原来那只。是你娘生前最喜爱的,她那时,每日清早都会亲自在后花园里采摘上几朵时令的花,就养在那个梅花瓶里。”
北堂雪闻言一怔。
怪不得,北堂天漠会如此宝贝那个花瓶。
心里的愧疚感随之增深了许多。
“爹,对不起。”
北堂天漠将那盛着碎片的盒子打开,用手拨了拨,笑道:“好了,不用自责了,再怎样也不过是一个死物罢了”
北堂雪知道北堂天漠这些话八成是在安慰她,目光跟着他手中的碎片移动着,忽然眼神一滞。
“这是什么?”北堂雪往前倾了身子,捏起一块碎片,细细地打量着。
北堂天漠看去,只见碎掉的瓶壁内竟有着凸出的奇怪字符,因颜色跟别处也没什么区别,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但用手去摸,就会很清晰地感受到。
“这花瓶里怎会有此等奇怪的字符?”北堂天漠皱眉看了看,上面的字符俨然是他平生未见。
待看清楚了那一排字母之后,北堂雪眼神聚变。
这分明是。英文!
据她所知,在这个时空里的人们似乎还未见过除却中国人之外的异国人,更不必说接触了,若她现在跟别人说这个世上存在着黄头发蓝眼睛的人,只怕别人即使不把她当疯子看也会觉得她是见了鬼。
所以,这里完全没能任何可能会流入外国的制品。
那么只有一种解释了。
这只梅花瓶跟她一样原本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她又找出了四块带有英文字母的碎片,拼凑起来之后,她觉得全身的血液几乎都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