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雪看了一眼他的反应,伸手指向殿中,“那我现在可以进去了?”
侍卫颔首,让回了一侧,“北堂小姐请。”
堆心在心里偷笑了一番,跟在北堂雪身后进了殿里。
春盛领着北堂雪进了内殿,便规规矩矩地守在了外头。
北堂雪这边刚刚撩开珠帘踏进房内,眼前忽而就闪进一道火急火燎的身影,还不待她看得清楚,便扑到了她的身上。
“阿雪,你可算来了!”
“怎么这么急着让我过来,听外面的人说皇上不允许你出去,是怎么回事?”
华颜沉默了一会儿,才将她放开,口气不明地答道,“因为我惹恼了他”
北堂雪一皱眉,“怎么个惹恼法儿?”
虽说华颜的性子是众所周知的暴烈,但据她所知,华颜却是几乎没顶撞过皇上,也没怎么忤逆过他的意思,当然,除了有关她不愿意招驸马这一档子事儿。
但是,就算是因为这个,皇上还没必要将她给软禁起来吧?
华颜坐到软榻上,叹了一口气道:“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反正父皇他现在是一步也不许我离开这儿,你都不知道,我这宫里里三层外三层跟糊墙一样的守了几百个侍卫我真是插翅难逃。”
北堂雪从她话里听出了猫腻,“插翅难逃?你倒是要逃到哪里去?”
华颜忙狡辩道,“我。我的意思是说若是再不能出去的话,我就要被活活闷死了!”
北堂雪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百般遮掩也不愿道出实情,也不再深问。
“那你今日让我过来做什么,该不是让我来陪你说话解闷的吧?”
华颜垂首盯着地毯,好大一会儿才出声问道:“国公岛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北堂雪听到这算是明白了,绕了一大圈还是为了打听北堂烨的音信。
她微一摇头,声音有些担忧,“还没有消息传来”
华颜半晌又道:“其实想一想,没消息也算是好事,你说对不对。”
北堂雪透过半开的窗子望着外面的天空,轻轻颔首。
暮色渐重,北堂雪方出了华颜宫。
堆心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敢随意开口,安静地跟在她的身后。
自华颜宫出去,需得经过偌大的御花园才能出宫。
春盛在前头领着路,见天色太晚,建议着道:“北堂小姐,从这清平道儿出御花园少说也得小半个时辰,奴才倒是知道一条小道,能省下一半的时间,但就是七转八拐的有些麻烦。”
北堂雪闻言一点头:“怎么省时间怎么走吧。”
“是,那北堂小姐随奴才这边走吧。”
北堂雪看了一眼他指的方向,折身跟了过去。
相较于御花园主道这条路显然是鲜少有人经过,不比别处的繁花似锦,但御花园毕竟还是御花园,即使是没怎么经过修整的小径,也是另一番幽静的味道。
走到一半,眼前豁然开朗,右手边竟多了一条蜿蜒的人工溪流,穿过几座错落的假山,环绕在一座凉亭周围。
听着溪水的潺潺之音,北堂雪觉得心中的不安消散了大半。
却忽然见右侧的春盛抖着身子跪了下去,叩头道:“奴才春盛参见皇上,参见太子殿下!”
北堂雪一惊,赶忙扯着堆心行礼。
几声咳嗽声响起,便听元盛帝道:“都起吧。”
“谢皇上。”
北堂雪站起身,觉察到自亭中传来的压迫感,一眼也不敢往亭中看去。
自亭中传来元盛帝浑厚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像是随口问起的语气,“北堂小姐这么晚入宫所为何事啊?”
北堂雪垂首答道:“臣女入宫是来找华颜公主叙话的,正准备出宫回府,却不料经此叨扰了陛下和太子殿下的清净,不当之处,还请陛下恕罪。”
元盛帝闻言竟是呵呵一笑,“什么清净不清净的,在这宫里,哪里还有清净之处可言若是不赶时间,就喝杯茶再走,朕有几句话要跟你说一说。”
北堂雪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若是赶时间,也得听完再走。
北堂雪不禁在心里叫苦不迭,早上一听是华颜找她还庆幸逃过一劫,没想到这会儿自己撞到枪口上了。
她决定以后再也不走捷径了,事实告诉她,走捷径是要付出代价的。
“臣女洗耳恭听。”
北堂雪进了亭中,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表面看着是没什么,手心却已经开始冒了冷汗。
此际天色已经全部黑了下来,亭中点了六盏宫灯,将四周照的明亮非常。
有侍女呈来了滚烫的茶水,将那凉了一半的换了下去。
极有眼神的多冲泡了一杯才退出了华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