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榕会意一笑。
“你瞧见了没有,他竟还笑,这里可真是古怪的紧,除了那几盘棋子儿,四处都没有个棋社的模样,早知如此我便不来了”华颜转了身,冲着北堂雪小声的咕哝着。
北堂雪有意逗她。作势要走,“不然咱们回去?”
华颜闻言忙地捉住她的手臂,连连摇头:“那可不行,来都来了,岂能就这样两手空空的回去!你等着吧,看我给你赢一个大彩头!”
二人坐了半个时辰左右,其间来了七位客人,男女皆有。
甚至还有一两位让北堂雪觉着很眼熟,只是一时喊不出名字来。
华颜早就急不可耐,将人数点了一遍又一遍。
“也不知几时才能凑够十人!”
北堂雪倒是不急。闲闲地喝着茶,“还差两位,再等一等。兴许待会儿便有人来了。”
心底却在琢磨着棋社的不同之处,在对弈之前先消磨众人的耐心,这种方法,倒是别有用心。
想到这里,她转头对华颜道:“你别老数着还差几个人。先静一静心,别等待会儿人齐了,你棋都下不成了。”
华颜一听倒真是这个理儿,“那你说我该如何静心?”
“喝茶”
华颜却一皱眉,“明景山?”
北堂雪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果见一身银辉衣衫的明景山手持折扇。带着两个随从行了进来。
华颜冷哼了一声,“今日还真是事事不顺”
明景山似有所感,一双惑人黑瞳在触及北堂雪之时顿时盛满了意外的惊喜。
北堂雪不禁打了个寒颤。
“北堂小姐。”
北堂雪讪讪而笑。微一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明景山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仍是笑着走近,“北堂小姐也是来下棋的?”
“我棋艺不精,不敢献丑。来凑热闹的罢了”
她声音刚落,便听有人喊道:“人数已经够了。快请掌柜的出来,可以开局了!”
北堂雪听有人将她也算了进去,忙地解释道:“我并非是来。”
华颜忙地阻止她,“好了好了,就一局而已,我保证我赢了之后不会要你的东西,不过是凑个人数罢了”
北堂雪颇感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急躁不已,只得点头应下。
却不曾想,同她对弈之人竟是明景山。
明景山面带微笑,抬手示意北堂雪先行。
北堂雪也不同他推让,抓起了黑子,倒是不她想占什么先机,而是不管她执黑先行还是执白子,她都完全没有取胜的可能。
这围棋的基本她虽也摸了个清楚,但是要说高手二字她却完全沾不上边儿。
“啪嗒”声响起,她毫不犹豫的落下了第一子,正是最中间的位置。
古语有云:金角银边。就是说角落的位置是最好占领的,其次是边,所以一般落子首先抢占角,然后是边,最后向中间延伸故谓围棋。
明景山见状笑了一声:“北堂小姐果然不同凡响,如此行棋手法我倒是见所未见。”
北堂雪知道他是在暗损自己,也不跟他斗嘴皮子,只想着赶紧结束这一局才好。
让她意外的是,明景山落子之处,竟是紧挨着她的黑子。
北堂雪气结的看了他一眼,又随手落下一子。
明景山却又是一子搁在了她的旁边。
如此往复,一个乱下,一个乱跟,二十多子下来,整个棋盘已经不是一盘散沙可以形容的了了。
北堂雪终于忍无可忍,“你不好好下你的棋,老跟着我做什么?”
明景山一脸的无辜:“你这话说的可不对,咱们俩在一个棋盘上下棋,我不跟着你走,难道我去跟他们下?”
“你”
明景山无害的笑开,执子而落,“你想快些结束这棋局,而我却是不想,你不愿好好地下棋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干涉我的意愿?小鬼啊小鬼,你可真是蛮横。”
这分明是话里有话。
北堂雪又丢下一子,道:“我下我的,你下你的,随你的意你愿意跟便跟吧。”
明景山倒是没再说什么,也不再跟她的棋,安安静静的下了起来。
依照北堂雪这种破罐子破摔不要命的下法儿,若他有意相争,只怕早早便结了局。
二人就这样,一个想自寻死路往枪口上撞,一个却不堵。处处让着。
此际已有两盘棋局结束了对弈,胜负以分。
明景山的棋艺再好,终究也经不起她如此死磕,胜负眼见便要揭晓。
她抬手准备落下最后一枚黑子,却在半空中被明景山握住了手腕。
北堂雪一惊,怒瞪着他,“立刻松手”
明景山脸上全然没有以往的轻佻,“先别急着落子,回答我几句话。”
“问话便问话,大庭广众之下你抓着我未免有失礼节”
明景山却不放。也没有要放的意思,直直的望着他,“我还不了解你吗。只怕我一松手,你便落下死棋逃之夭夭了。”
北堂雪心虚的转开眼睛,“那你快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