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叫许多人望而生怯,觉得没什么才艺还是不要去丢人的好。
明水浣第一才女的名号,便是在三年前的丁香宴上一举取的琴棋诗三项第一之后传出的,而那画项第一,是被白泠泠占了。
明水浣见她面色疑惑,笑了笑道:“往年北堂小姐身子不好,水浣也不忍打搅,前几日同君姑姑一同商量发帖名单之时,水浣多嘴向君姑姑提了几句北堂小姐的琴艺,君姑姑也是爱才之人,便交待我定要将北堂小姐请去才好。”
北堂雪一怔,她的琴艺从不外露,之前的北堂小姐更是低调到极点,明水浣怎知她擅琴艺的?
且她这邀请看似礼貌,却是有些突兀,单单是邀请观看便就罢了,可这话中的意思,分明是要她去参加琴艺的,细细想去,未免觉得有些不尊重人。
她隐隐觉得明水浣对她有些不同寻常,就说她擅琴艺的事儿,除了相熟的人之外非得是格外关注她的人才能知晓,而明水浣绝对与她谈不上相熟,她压根就不曾在她面前弹过琴。
可见这份不寻常绝不是她多心。
之前她并未放在心上,只是觉得跟她并非一路人不适合交好,但这次的邀请,将北堂雪的心思又拉回了这上面。
“我明日定会按时过去。”
她倒是要看看,明水浣究竟是敌是友。
午时过罢,北堂雪为了避开周云霓,叫人在竹林中铺了席子泡了茶,拿了本杂书过去。
却不是多讨厌周云霓,只是回回有她在,都叫北堂雪实在没法看进去书,那种无力的愤怒感,绝对是每个书虫都深有体会。
垂丝怕春天地下潮气太大。在席上又铺了一层厚厚的毯子,这才让北堂雪躺下。
“小姐,您明日是要去参加丁香宴吗?”
北堂雪“嗯”了一声,抬头道:“刚好你随我一同出府,去看看你爹娘,回头你再去丁香院寻我一道儿回来。”
垂丝应下,她本就是打算跟北堂雪开口讨半天假的,自从上次之后也没再见过爹娘了,还未轮到她休假的日子,又担心父母操心自己。眼下听北堂雪主动为自己考虑,心下觉得很熨帖。
“多谢小姐。”
“这有什么好谢的。”
北堂雪半躺在毯子上单手执着书卷,偶尔呷一口茶。午后的阳光透过叶缝打在地上生了暖意。
小小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舒服的翻了个身儿,开始眯起了眼睛吹泡泡,几位丫鬟瞧着它这副模样是觉得既好笑又可爱。
北堂雪看的有些发倦,刚刚将书搁下。打算小憩一会儿,便见北堂烨寻了过来。
“你今日怎得了清闲?”北堂雪打了个哈欠问道。
近来北堂烨三天两头儿的往军营里跑,去亲自操练士兵,不然就是被皇上和攸允找去,两面敷衍着也叫他够累。
垂丝见他过来,多泡上了一杯茶。拎起了茶壶回去添水。
北堂烨在她一侧坐下,屈起了一条长腿,“今日是没什么事。”
北堂雪转过头。问道:“嗳,我听说庆天大哥要抬一位软香坊的姑娘为姨太,可是真的?”北堂雪抬眼问道,是觉得不敢置信,养在外面也就算了。可要是姨太的话,未免是太过。依照刘严霸的性子,非是要扒了他的皮不可。
这件事最近在王城中传的沸沸扬扬,想必北堂烨应也听到了。
北堂烨点了头,“是一位叫香杏的姑娘,不知是给他灌了什么**汤,竟是执意要抬她过门。”
接过光萼递来的茶,抿了一口又道:“刘叔现在国公岛,还不知道此事。若是传到他的耳朵里去,只怕二话不说就得回城教训他了。”
北堂雪瞪大了眼睛,“这,新姨太进府这可算不得小事情,他竟是想要瞒着刘叔么?”
北堂烨叹了口气,“自打上次在国公岛杖责一事过后,庆天便越发的跟以前不一样了,上次我去国公岛一回,问他可需给刘叔带话,他竟也浑不在意,想是生了隔阂了。”
顿了顿又道:“说句实话,我是觉得他还没肖远一半儿孝顺。”
北堂雪闻言拧眉,“刘叔做事虽易冲动,但也不是不懂思考的人,之所以罚他,定是有原因的。”
北堂烨晃了晃头,“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事是刘叔的家事,还轮不到咱们来操心。”
话罢将手臂枕在脑后,躺了下去,舒服的眯了眼睛。
北堂雪余光扫过,却见他腰间挂着一枚翠绿色玉佩,自己的那枚给了林叔,他的怎也换了,细细看去上头隐隐刻着字,北堂雪好奇的拿起,待瞧见上头刻着一个璐字,觉得心神一晃。
“哥,你这玉佩。”
北堂烨像是触电一般,立刻弹坐了起来,一把夺过,“这玉佩不过是新买的罢了,没什么好看的!”
“那上面的璐字,是何意啊?”
“哪儿有什么字,你,你看错了吧!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北堂雪见他要走,急忙拉住他的衣角:“等一等!这女子可是叫林丹璐?”
这些日子北堂雪一直让人留意着,是否有人持了她的玉佩前来找她,却都是无果,难道林叔没找到璐璐吗?
今日得见了这一个熟悉的字,是抱着侥幸的心态,虽然是觉得没多大的可能,还是叫她觉得有些心神激荡。
北堂烨身形一顿,“你认识她?”
北堂雪深吸了一口气,“真的是叫林丹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