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宾客也都走了大半。
“阿雪,你先回去休息吧。”
北堂雪点了头,见并无人看向自己,这才从怀中掏出那个绣了多日的荷包,讪讪的笑道:“阿雪还是想送给爹一个可以带在身上的物件儿,绣的是个福字。”
北堂天漠接过荷包,如似珍宝般的看了又看道:“爹从未见过谁的女红比阿雪做的更好了,爹定会****带在身上。”
北堂雪很有自知之明的道:“放在袖子里头就成,莫要被人看到了,遭人耻笑。”
北堂烨听罢瞪她一眼道:“谁敢笑我就揍的他笑不出来为止!”
北堂雪闻言不由苦笑:“若真要揍,那恐怕你一人是忙不过来了。”
北堂烨拿过北堂天漠手中的荷包细细端详道:“也没那般差,你这又是点心又是荷包的,我都有些无地自容了。”
北堂天漠见状赶紧把荷包夺过来道:“你这粗手粗脚的,莫要把东西给弄坏了!”
“你别再做一碗醋面,便是给爹最大的寿礼了。”
“小女且。宿公子他。”堆心扯着北堂雪的衣袖,时不时往后看一眼。
“那是六王爷。以后莫要乱喊了。”北堂雪头也不回的道,此刻没了人,脸色才沉了下来。
打从从东院出来,她便知道宿根跟在她的后头,她还故意饶了一圈不回院子,不曾想他竟还一直跟着,这让北堂雪有些头痛。
北堂雪承认自己是在生闷气,也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该如何面对他才是。
宿根哪里会猜不到她的意思,不是他不愿给她时间适应。只是这事儿可不能拖,与其让她自己胡想,说不定一觉醒来她就把自己给判了死刑了。
倒不如自己先与她好好说说。
宿根见她在前面急的想跺脚的的模样。嘴角微微含笑。
堆心望着手中的灯笼,一支蜡烛已快燃尽,不由有些着急:“小女且。”
倒不是着急北堂雪跟宿根的关系,而是因为自己还未吃着小女且做的那蛋糕,再晚些谁知道光萼会不会把自己那份儿也给独吞了。
北堂雪脚步顿了顿道:“你且先回去。”
堆心望了望身后一身蓝衣的宿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回去的好,让小女且与宿公子好好谈。
当然她也承认,她真的是急着回去吃蛋糕。
反正宿公子又不会对自家小女且不利,这一点,堆心还是相当肯定的。
宿根见北堂雪停下步子。笑吟吟的走近道:“不走了?今晚月色难得这般好。”
北堂雪闻得他若无其事的话,心里有了怒气,口气自然不善:“此时天色已晚。不知六王爷一路尾随臣女有何企图?”
宿根笑着打了个哈欠,兴味的望着她,“我跟着自己爱慕的姑娘家,难不成有违王法?”
“哼,莫说是否有违王法。这王法可不就是六王爷家的吗?六王爷有话便说,我还等着回房。”北堂雪转过身去。是不想看他一脸的笑意。
“这里不适合说话,不若我们寻个好地方再彻夜长谈?”宿根又走近些道,仍是一脸不正经的神色。
北堂雪被气笑,呵,寻个好地方,要不要再叫些小菜,来壶美酒,弹首曲子助助兴?
强忍下怒意:“好地方是没有,那边倒是有个凉亭可以将就将就,就是不知六王爷是否嫌弃?”
北堂雪这才发现,竟已走到了荷花池畔,凯旋亭边。
“你选的地方,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宿根一笑,扯着她的手,就径直往亭边走去。
北堂雪蓦地甩开,怒气冲冲的瞪着他,他怎能就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
几步走到亭中,刚坐下便把脸转向荷花池的方向道:“六王爷,这回是否能说了?”
北堂雪这边等了很久,却不见他出声,有些气恼的转过头,才发现宿根也在一瞬不瞬的盯着池中的荷花。
磨了磨牙,“不如说完再看?”
宿根似乎是刚回过神一般道:“你这左一句六王爷右一句六王爷的,我总觉得不是在喊我一般,也怪不得我走神。”
北堂雪发现,与这种软硬不吃的人对着干,十足是给自己找罪受。
深吐一口气道:“夜也极深了,我实是乏了,若事情不紧要,我们改日再谈如何?”
宿根的脸色这才正经了些道:“我无意骗你。”
北堂雪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说进正题便进正题了。
“我何时说我你骗我了?是我没问过。”
整日无所事事,开个客栈生意又那般惨淡,如何还能活得这般潇洒,她早是该料到他身份不凡的。
宿根听她口气,强自拉了她的手,紧紧握着:“你听我解释,一开始我是觉得没必要,后来,我慢慢的不敢说了,怕你怨我骗你。”
北堂雪用力的挣脱着,“说话归说话,你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