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雪今日一身桃红纱衣绣着浅色的碎花,左右各一位长相不俗的丫鬟。更是衬得中间那人恍若芳华初绽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桃红色的衣襟上伏着亮莹莹的一双碧玉蝶儿,纱衣子里又衬了件素色绢衣。芊芊细腰,用一条紫色镶着翡翠织锦腰带系上,有些明丽却不失脱俗。
一双云烟如意水漾粉色缎鞋,随着轻盈的步子时隐时现。
颈间一白玉珠穿成的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白皙。
细致乌黑的长发,更是为了应景而挽了个如意髻,左右插了各两只双衔心坠小银钗,在左耳上方则是一朵梅红色纱质绢花。
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大而清亮的眼睛含着笑意,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
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
齐眉的刘海,添了几分少女特有的可爱,让人心生喜爱怜惜之情,又不禁让人联想若是有朝一日青丝全部梳起,那又该是如何的美若天人。
明景山的眼光自北堂雪出现,便未离开过,许久嘴角才溢出一抹魅惑人心的笑,低声道:“果然是她。”
小乞丐,领着异兽的少年,果然是她。
先前属下跟他汇报这些的时候,他是一万个不信,毕竟一个娇弱的小女且,怎么可能是那副模样,但有人亲眼见她跟北堂烨一同回了府里,他这才半信半疑,今日过来便是为了验证此事那双眼睛,错不了!
明水浣望着自己的哥哥入神的模样,也正是证实了内心的猜测,平日里他哪里肯来这些应酬的场合,今天却一大早便起来寻了爹爹,要一同给北堂丞相祝寿,前些日子就知道他在暗下打探北堂小女且的事情,如今看来,他对北堂二小女且是越发的上心了。
不由得也望向那个从容的身影,明明是削弱的很,却凭空给人一种坚韧的错觉,眼神几闪,是早早听了她近来可是良辰宫的常客。
这么多年,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要发生了!
北堂雪余光瞥见华颜一身华贵宫衣坐在上座,见她对自己竖起了大拇指,俏皮一笑,这璀璨一笑,更是让明水浣觉得刺眼。
北堂天漠望着这样的北堂雪朝自己走来,也生出了几分自豪,这便是自己的女儿,自己与月凝的女儿。
他就知道,总有一天,他的女儿会长大成人,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北堂雪走到北堂天漠面前的檀木长案之下,便停下了步子,双手屈肘十指合拢握拳,声音不大却极清晰的道:“女儿祝爹爹日月长明,福海寿山,年年有今日,岁岁如今朝。”
北堂天漠有些热泪盈眶的站起了身,绕过桌案,走到北堂雪面前亲自扶了她。
“好。阿雪长大了。”
北堂雪反握住北堂天漠的手,随着他一同走上前,同北堂烨一左一右坐在了北堂天漠的身边。
北堂烨似乎也特别的高兴,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
席下众人见人差不多也来齐了,便有人站起身,拱手道:“承蒙北堂丞相之邀,下官祝北堂丞相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有人开了头,其它的人便也都齐齐的站起了身,声音洪亮的道:“祝北堂丞相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北堂天漠也站起身道:“多谢今日各位的到场,想必各位都知道,我北堂天漠不过是一介武夫,不懂那些客套话,就先敬各位一杯,了表谢意!”
北堂烨北堂雪见状也都端起了酒杯,见北堂天漠饮完,也同众宾客一同一饮而尽。
“诸位请落座便是,就当是在自己府中,莫要太拘束了!”
众位宾客应言坐下,却是被方才的酒给吸引住了注意力。
“不知这是何酒,竟从未尝过。”
“味甘却不失醇厚,自有一股桃花的香味,却似乎有一股比桃花更清香的味道。”
有人尝了一口又一口,“好酒。好酒!”
北堂雪见状很满意,看来大多宾客还都是比较识货的,这上流社会的人就是有品位一些。
北堂烨有些疑惑的看向北堂雪一脸得意的模样,小声道:“这酒莫不是上回我从桃云山给你带回来的。”
北堂雪不置可否的笑笑道:“你觉得这酒如何?”
北堂烨有些不情愿的点点头道:“确实是实难一见的好酒。”毕竟这酒自己当初可是一口否定的,这下让他亲口说是好酒,还真些掉面子。
“你们二人在打什么哑谜?”北堂天漠笑呵呵的又是一杯入肚。
“爹,您觉得这酒若是传了出去,我们独家来卖的话,会不会大赚一笔?”北堂雪双眼放光的道。
北堂天漠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这丫头,莫不是爹短了你的吃穿了不成?”
北堂雪笑嘻嘻的道:“爹,我不过是觉得这酿酒的人实在可怜,这般好酒却无人问津,岂不是暴敛天物啊?”
北堂烨闻得北堂雪满口同情的语气,含笑道:“这就是你上回同我说的披着羊皮的狼?自己是想赚钱,却偏生拿别人来当借口。”
“我若是狼,第一个便吃了你!”北堂雪瞥他一眼道。
“哈哈哈。”
席下不少宾客都注意这一家三人,这和谐而又亲密的一幕,自是没能逃过各人的眼睛。
这种寻常人家的亲情,便是他们这些人最渴望而又最难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