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格外优秀,在秋闱中成绩突出的学子,都是会拿到当地官员的推荐信,推荐到谁人门下前去拜见,在此次春试中也好被考官们注意一番。
自然也是身家背景不凡的学子们,直接携了礼去的,考官们明面上自然是不能收,可背地里,就是不得而知了。
“今年这批学子,是比上届还要好上几分,年纪轻轻不乏学识的也不少。”
“恩。我最看好的当是汴州来的一批学子,虽都是穷苦出身,但贵在勤奋好学,文章我看了几篇,见解十分独到,其中是以一位姓顾的年轻人最为难得。乃是中了乡试第一名的解元。”史源嘴角噙着笑意,眼中俱是欣赏的神色。
几位考官闻言暗暗记在心里:汴州来的,姓顾的解元,要特别关照一番。
再说先前被几大家族联名弹劾的内务府总领姚格,与一个月前以贪污罪论处,因其“认罪态度良好”,且之前立下了不少功劳,所以从宽处理,是连降了三级,被贬为了大理寺少卿。
也算勉强消了几家的气,毕竟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如此处置已是给足了面子。
姚格也只得打断了牙往肚子里咽,怨只怨生了一个让人气恼的女儿又一个,先前那个未婚先孕,还不知是谁的,他咬一咬牙给打死了,这次这个更甚,竟是敢去伤人性命,也不知是他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好在皇上暗下安慰了他一番,日后只要他专心继续为皇家做事,官嘛,还是可以慢慢升的。
近来几个月,北堂雪是成了良辰宫的常客,却是叫良妃苦不堪言,一句有用的话没套出来不说,且两三句话就会被气的说不出话来,日子一久,是叫她早已没了最初的激情。
而太子那边她也是无从下手,不知为何,好好地又回到了几年前冷冰冰的样子,叫人不自觉的不敢多说,关于北堂家小女且是事情,也是不多置词,良妃想来应是他对那个话多又乱套的北堂小女且实在喜欢不起来。
这一晚,皇上在良辰宫歇下,二人正是谈论着这件事。
一个时辰前的御书房,皇上对太子发了火的事儿,早已传到了良辰宫里。
良妃坐在斜躺着的元盛帝身后帮他捏着肩膀,叹了一口气道:“这事儿也不能全怪皇儿,这几个月下来,是连臣妾也觉着这位北堂小女且没什么脑子,且性子还骄纵的很,这事情可都还没敲定呢,她是三天两头的就对皇儿纳妾的事情诸多不满了,想若是日后真主持了东宫之事,只怕是有的闹了。”
元盛帝眼神几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你别总是为他说话了,你是没看到那一副样子,像是将谁也不愿放在眼里一样。”
在心里叹了口气,其实撇开别的不说,这副性子倒是像极了他。
良妃温婉一笑,“皇儿如今年纪还轻,心高气傲是再正常不过,可心里应还是有数的,陛下您呐,就宽心吧!”
“如今这种局面,是叫朕能如何宽心,北堂家非普通将门之家,若是真倒戈相向,后果不堪设想。”
良妃眼神闪闪。”皇上,臣妾倒是有一个主意,可以两全,既不用勉强皇儿娶北堂小女且,也让北堂家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来。”
“哦?说来听听。”
“皇上,您想一想啊,北堂小女且无非是不喜皇儿妾室过多,而以此作为理由推拒。”
看了皇上的脸色,又道:“六王爷至今未娶,连妾室似乎都未纳。若是将北堂小女且赐婚与六王爷作为正妃,臣妾想着,北堂家是没了拒绝的理由。”
皇上精神一振。又听她道:“这样一来,北堂家自然便会跟皇家绑在一起,六王爷向来无心朝事,这样一来,也刚好可以抑制住北堂家的野心。岂不是两全其美麽?”
皇上微微皱了眉,良妃向来聪明多智,这法子确实也是滴水不漏。
可,他向来就同自己不亲近,若是再强行给他赐婚,他又会是何种反应。且不说会不会同意,就是北堂家小女且那种性子,纵使是嫁过去。定也是个让人扰心的。
“容朕想想。”
良妃猜到他心中所想,别人不知,当她还也不知么,皇上对太子不喜那是从十多年前就存下了心思,最得他宠爱的却是那不曾露面的六王爷。
就拿赐婚一事来说。却不曾想,给太子赐婚的时候。就未这般思虑过他的感受。
想到远在汴州的儿子,良妃眸中闪过一丝痛意,眼前这位帝王,是有着为人父的慈爱,却全部给了一人!
北堂雪是不知道此刻就像一个被人肯要的球一样,被人踢来踢去,是觉得谁摊上谁倒霉。
“小女且,好了没有啊?”小红站在门口双手扶着腰催促着。
“好了好了,看把你给急的。”北堂雪打房里出来,嗔了她一眼。
今日几人说好要到三满那间铺子里去走动一番,近来贪睡的小红竟是早早起了身,来了栖芳院将北堂雪从梦中叫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