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雪有样学样,也下了马来行至他身旁站定了脚步。
这时,方听慕冬说道:“皆谈不上喜欢与否。”
半天等来了这么一个答案。北堂雪难免觉得有些不满意,于是又问道:“那如果让陛下择其一,那陛下会选择哪一种生活?”
慕冬默然了半刻,终究是答道:“选适合我的那一种。”
“那陛下觉得哪一种更适合”
北堂雪显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天既安排我生在帝王家,那便是最适宜的。”
北堂雪闻言不由转头看向慕冬,见他面容一丝不苟,没有任何起伏。
她心底略略有些说不上的失望想想也是,纵然她向往的生活是此般,却没有理由去强迫他跟自己一样,而且。他这样的身份,又哪里有什么选择可言?
是她不该有此一问。
“你呢?”
半晌不见她做声,慕冬开口反问道。
北堂雪不知该如何作答,一时有些迟疑。
她不愿在他面前说违心的话。
她将头歪向慕冬,搁在了他宽阔的肩膀上。徐徐地道:“我更喜欢天大地大的生活。”
慕冬眼神略有些闪烁。
这儿答案他本就是料到的,她如此排斥入宫,便是因为那不是她所喜的生活。
可知道归知道,亲耳听她这么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心中终究是没能免去一场翻涌。
“可前提是,有陛下在。”
“若没有陛下,我一人独居天涯,又有何意义。”
北堂雪是也不知什么时候竟产生了这个想法,但话说出来之后,她能肯定的是绝对是发自肺腑的。
或许有时候,不觉中已经放下了许多。
曾经她跟宿根在一起的时候,太过固执,认定的事情便不可更改,而今现在才恍然明白,两个人在一起更多的是互相包容。
爱情不止是一味的跟对方索取。
宿根教会了她如何被爱,而她在慕冬身上则是学会了如何去爱。
慕冬伸手揽住她单薄的肩,道:“你想要的,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去给。”
换作其它人,他或许可以肯定的说你要的一切我都能给,但他知道北堂雪要的不一样,甚至刚好便是他最难办到的。
“恩。”北堂雪嘴角含笑着点头。
有他这句话,便足够了。
她相信他。
以往的种种她都看在眼里,刻在心中,他用一次次的实际行动告诉了她,他是完全值得她去信任和付出的人。
仅余的半轮红日将天边染的通红,像是上好的红绸铺就,为这昏黄的天地增添了一抹亮眼的颜色。
艳丽而炽热。
渐渐地,二人的背影皆被红通通的日光染上了色彩,远远一看恰似是被定格在了这幅无双的画卷之中。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不可避免。
卫国与大漠的战争,终于在昨夜正式的爆发。
慕冬似早有防备,三日前带军前去了边陲,安营扎寨。
亦或是,正式发起这场战争的人是卫军这边。
北堂雪了解的他,是从不会将自己置于被动的状态中去,只要瞄准了时机,便不会再做任何无畏的等待。
两军厮杀,纵然他不一定会亲自上阵,但还是叫北堂雪一颗心紧紧的吊着。
临行的那一夜,她想尽了各种占理和没理的借口想要随他一起,却始终不得他改口不管她怎么说都是徒劳。
逼于无奈她甚至还产生了女扮男装混进军营的打算,可慕冬极有先见之明,派了上百个身手不凡的将听音楼给团团围住,北堂雪一身便装蹑手蹑脚的从房中出来之后,乍然瞧见这如临大敌的阵势,脚下一软便知是没戏了。
开战之地离汴州城甚至不足百里,也不知真是这战事过于浩大,还是北堂雪潜意识里的幻觉,她总是觉得时不时的便能听到惨烈的哀嚎声和兵戎相切的冷冷锵声。
这一日行宫里来了三位客人指名道姓是来见北堂雪的。
侍卫见其中一位手中握有慕冬的信物,不敢有丝毫怠慢,即刻让人去通知了北堂雪。
北堂雪满腹狐疑地带着丫鬟前去了花厅。
在这汴州,有她认得的人么?
且能进这得了行宫,显然还不是寻常人。
思前想后她也没能想出符合种种条件的人来。
“许久不见啊。”
北堂雪刚一踏进厅里。便听一道清朗的声音并着笑意传入了耳中。
她即刻便听出了是谁来。
“你怎来了”
说话间北堂雪一抬头,看清了来人却是神色一变。
不止是有辰三。
“阿雪姐姐。”
“北堂小姐。”
二人同她打着招呼。
北堂雪看向辰三是谁当初要跟她合作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