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自己对这只见了一面的宿根,生了什么心思不成?或还是因为他与赵关长的很像?
自己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早早便明白了,前世的自己对赵关的感情,完全谈不上男女之情。
只是前世的自己从小到大,只对唯一一个异性产生过这种不寻常的心绪,便误以为是所谓的爱情了。
其实现在有了北堂天漠和北堂烨,她已彻底的意识到,赵关对自己的意义就是家人。
对于只见过这一面的宿根,自己却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只是一想起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个背影,就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软绵绵的。
想到这,北堂雪不禁又笑了笑。
“阿雪,你没事儿傻笑什么呢?”向珍珠不解的望着笑的发颤的北堂雪。
北堂雪抓起榻上的靠枕,对她丢了过去:“傻笑?这分明就是浅笑!你简直比你爹还不懂风花雪月!”
向珍珠稳稳接住靠枕,“我就没听过这么大声的浅笑。”
北堂雪闻言哑然,自榻上坐了起来,往床榻步了过去,“赶紧回房去吧你,我要休息了。”
次日,北堂雪一大早便听小蓝几人在议论着史红药昨夜在灯湖落了水,眼下都还未曾醒来,至于究竟是如何落得水,便不得而知了。
相对与这个让人为之一振的消息,北堂雪先前猜对了一个较有深度的灯谜的事儿,确实是不值一提了。
北堂雪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这史小女且同自己确实又无交情可言,她是如何落的水也勾不起北堂雪的好奇心来。
打史侍郎府中出来的大夫低低叹了口气,神情有些凝重。
史红药的房间里此刻也静的可闻针落。
史源静静的坐着,扶在椅骨上的大手,迸发的青筋暴露出了他此刻的内心,全然不同表面来的那么平静。
史夫人坐在史红药的床边,眼泪啪啪的落,几房姨娘只轻轻拍着她颤抖的肩膀,都不敢多嘴,唯恐惹祸上身,但个个的眼底无一不是藏了些幸灾乐祸的神色。
史红药在史府里的讨喜程度便可见一斑了。
几个丫鬟兢兢业业的立在一旁,大气儿不敢出一声。
“爹,我一回府便听史正说大姐昨夜落了水,是怎么一回事儿?”一个相貌清朗十五六岁的男子行了进来,焦急的询问着。
这男子便是史源的庶出长子史行云,乃是三姨太桃氏所出,文韬武略在这些官宦子弟中,皆算不得拔尖儿的,但也算不得垫底。
去年科考中了个榜眼,家里又有个正三品的爹,便留在了国史院里做了个七品的编修,但贵在为人实诚,做事谨慎,很是为国史院的白太史所喜,前途也算十分光明。
虽然史红药平日里对他并算不得多好,但他毕竟是史家唯一的香火,所以态度上也还算说得过去,史行云却是个极易感恩的,一直对这个脾气暴躁的长姐当成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姐来看。
史源望了他一眼,幽幽叹了口气点着头。
史行云皱着眉走近道:“究竟是如何落的水?”
“昨日她是与几位小女且一同去了灯湖的,我也找家丁问过了,后来不知为何,她打发几位小女且先行回去,又不让家丁跟着,独自走了。家丁一直不见她回来,这才去寻了人。唉,这条命都不知是如何捡回来的。”史源抚了抚额,后怕的紧,虽说这女儿的脾性是乖张了些,可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又是第一个孩子,说不担心自然是假的。
“看来究竟是如何落的水,还得等大姐醒过来问清楚才行。”
史源眸光冷了冷:“哼,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竟有这般歹毒的心思!”
很明显,此人完全是有机会杀了她的,可偏偏只把她推进了湖里,分明就是不想置她于死地的。
若换做常人,在这种天儿落个水兴许是没什么大事,可史红药六岁那年的冬天由于贪玩,坠进了结着冰的护城河中,后来虽救了回来却患上了不治的寒症。
就算是在大暑天里也不可用凉水沐浴,而这次在冰冷的湖水中泡了这么久。
史行云视线移到内间:“大夫可有说大姐何时能醒来,身子可有大碍?”
“大夫说,此次只怕会留下后患,红药以后。大许都不能育子了。”桃氏红着眼睛,哽咽的道。
不能育子!史行云身子猛地一震。
床上的史红药被声音吵醒了过来,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脸色苍白、卸去了浓妆和满头金钗,不大呼小叫的史红药,其实也不失为一个可人儿的女子。
“药儿,你醒了?可吓死为娘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史夫人见史红药睁了眼睛,惊喜的道。
史红药布满血丝的眼睛中装满了恐惧和不可置信,喃喃的道:“娘,三姨娘说的肯定不是真的,对吗?”
“我可怜的女儿。这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史夫人闻言眼泪更是扑簌簌的往下落,紧紧握着史红药的手。
“娘!你在胡说什么!不可能的,我不信!”史红药突然像是发疯了一般的跪坐了起来,瞪着眼睛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