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那小脸儿嫩的,啧啧,真想摸一把试试什么感觉啊”
楼下的欢呼声,调笑声越来越大,北堂雪但见二人还是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心道好女不跟渣男计较,敌不动我动便是。
立起身来,走到对面的向珍珠那里,推了推一脸痴楞的向珍珠,在栏杆处挤出了立脚的一方天地,便拨开珠帘往大堂中探出,入目便是一幅美人抱琴图。
立在大堂中央高台之上的美人,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的笑,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显得十分的娇俏,腮边两缕发丝轻柔拂面更是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更显得有几分灵气。
再往下看她一身近乎透明的粉色纱衣遮不住莹白的皮肤,微微俯身时胸前便泄露出一汪春色,台下稍微缺少点控制力的估计要流口水了。
只听得美人轻启朱唇柔声道:“午爰初来软香坊不到一月,但承蒙各位爷怜爱,方能在此落脚,今日举行摘花礼之前,午爰便先献上一曲凤求凰,聊以答谢各位爷近日来的照拂和今晚的捧场。”
“好!”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接踵而来便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掌声。
北堂雪不禁也被这轰动的场面感染出了几分兴奋的情绪,也跟着附和起来,扯着嗓子喊道,直把双手拍的发疼才停了下来,双眼泛着光的望着楼下的午爰。
慕冬悠悠转过脸,扫她一眼后,嘴角抽了一抽。
午爰抬眼,见众人眼中无一不充斥着赞叹且猥琐的目光,垂下眼帘消去那抹厌恶,从容不迫的落座,将怀中的琴置于面前焚着香的矮几之上。
柔若无骨般的玉手轻抚琴弦,琴音婉转,时而像是微风拂过盛放的桃花,恍然又似是美人低声吟唱。
北堂小女且生前并无甚多特长,唯独擅琴,而这特长自然毫无遗漏的同那短缺的一魄,一同植入了北堂雪的体中。
北堂雪听得入神,在午爰复奏起第二段的时候,北堂雪微微眯眼,左手食指轻叩栏杆,低声合道:“凤兮凤兮归故乡,游遨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夕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兰堂,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相颉颃兮共翱翔。
凤兮凤兮从凰栖,得托子尾永为妃。交情通体必和谐,中夜相从别有谁。”
琴声渐低,随着最后一丝琴弦的颤动,北堂雪同时噤了声。
堂内一时鸦雀无声,一半的人呆望着午爰,一半的人则是把好奇的目光投以北堂雪几人所在的二楼包厢,其中包括午爰。
“不知方才合词之人,是软香坊中哪位姑娘?”一位长相文孺,白衣书生敲着折扇问道。
北堂雪这才在北堂小女且的记忆中得知,在这个时空,凤求凰独以曲子闻名,也有不少人为其作词,然其中却无司马相如的这首。
而堂下众人又不得窥知包厢内的情形,只闻其声,自然当是女子无疑,下意识的便当成是在包厢陪酒的姑娘了。
北堂雪楞了楞,未免惹出不必要的是非,并未出声回答。
还好众人只是一时好奇,虽有些看不过区区一个清楼女子竟还自持清高,但也不与其计较,毕竟,今天的主角可是台上的午爰姑娘。
李妈妈双目含笑的走上台去:“先让咱们的午爰姑娘下去歇息一番,各位爷若是对午爰姑娘属意,咱们便按老规矩,以出银最多者选为摘花大典的胜出者!是为午爰姑娘今夜的入幕之宾!”
入幕之宾四字落下,无疑给台下的人打了一剂兴奋剂,“快快喊价儿便是!”
李妈妈提高了嗓音喊道:“底价五百两白银!”
“这。李妈妈,可不能乱喊呐!平时软香坊姑娘摘花的,最多也就一百两起了!”
“就是啊,这也太高了吧!”
李妈妈挥了挥帕子,笑呵呵的道:“咱们的午爰姑娘,岂是一般的女子,值不值这个价儿,各位爷心里不是敞亮的嘛!”
“好!我出六百两!”一个长相彪悍的中年男子,开口便是加了一百两。
“我出七百两。”
北堂雪闻得这似乎有些熟悉的声音,扭头望去,只见身侧被几个侍从护着的青衣男子,却是刘严霸唯一的儿子,刘庆天。
刘严霸素来以北堂天漠马首是瞻,对北堂雪也是诸多爱护,只是从前的北堂小女且似乎对这爱护没什么反应,而北堂雪却是极喜欢这位看似严厉,实则有些粗神经的刘叔。
但对刘庆天却无什么好感,他曾也随着刘严霸前来探看过自己几次,全然一副不知所谓的败家子嘴脸。
转眼间,价格已是翻了整整一倍,破了千两,而却没有喊停的迹象,不少人都被这价格急红了脸,一副豁出去的模样。
李妈妈合不拢嘴,自是乐见其成。
北堂雪低低叹了口气,转身坐下,有些感慨女子在古代的卑贱,纵使价格再高,不过还是与物品无异罢了。
“小女子午爰,仰慕姑娘才情,特前来求见。”
回了神的黑珍珠看向北堂雪,有些不明所以,只顾着盯着慕冬的她,哪里会听到北堂雪方才有念什么词曲。
北堂雪有些拿不定主意,见?自己一身男装,虽不怕惹来非议,但解释起来着实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