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哥,您放心,再有半刻钟就填完了!”小厮以为明全看落了雨,心下着急。
“他娘的,下疯了!越下越大了!”不知是谁,出声咒骂了一声,声音充斥在安静却又因雨滴的声音而变得喧哗的坟地中。
明全感受着豆大般密集的雨滴的拍打,那是一种近乎泄愤般的拍打,此刻的夜空似乎就正是一个暴怒中的巨人!
一心只忙着填土的众人,并未注意到渐渐变红的圆月,但也都有些不安,毕竟在这坟地之中,又是这么恶劣的环境,难免会心生畏意。
北堂雪觉得此刻自己的身子正承受着莫大的压力,有种无法呼吸的窒息感,大脑中已不再混杂的画面,取而代之的却是撕扯的疼痛感!
对,就是撕扯,像是有人在撕扯着自己的灵魂一般,几次都觉得灵魂要挣脱**离去的时候,就会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给强行拉扯回身体之中。
但自己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宣泄这种疼痛,每每都觉得下一秒就要死去,但却偏偏又是活着的,北堂雪如何也想不到,一个人,竟然可以承受这般大的痛楚,还未失去意识。
又是一道闪电划破黑不见底的天际,但这次却是直直地划到了地面,且在大地之上快速的蔓延着,而它的方向,竟是因雨水的冲刷,而至今尚未被填满的坟坑!
“啊!”众人惊呼一声,皆是惊得丢弃了手中的铁锹,自顾自的跑到了十米开外的距离。
明全强自冷静的喊道:“怕什么,不就是个闪电吗!”
“全。全哥,月亮。”小厮苦着脸,带着隐隐的哭腔,伸着发抖的食指朝向散发着红光的圆月,并不停的冒出诡异的闪电。
话刚落音,一道震耳欲聋地喀嚓声响起,不偏不倚的一道响雷便是直直炸在了坟坑上方,激起一阵泥浆,混着一些被震断的树枝竟是溅飞到十米开外的众人身上,头上,砸的人生疼。
“有。有鬼啊!”小厮尖叫一声,直挺挺的倒在了磅礴的大雨中。
众人见状更是惊慌不已,已有几个家丁顾不上许多,跌跌撞撞的往墓园外跑去,只有一个还留在原地随着明全一起。
明全见几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忽明忽暗的雨幕中,雷声雨声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似乎要把整个墓园砸碎一般,明全低低的骂了声娘,弯下腰拖起昏倒的小厮,不由庆幸还有一个有义气的,焦急的粗着嗓音喊道:“快,把他抬走!我们赶紧出去,再晚些保不住他们几个没良心的把马车赶走,我们只怕今晚出不了这山了!”
家丁咽了口唾沫,抖着湿透的身子,满脸惊惧的道:“全哥。我腿软,移不得步子了。”
明全皱了皱眉,冲他吼道:“走不动也得走,不想死就跟我走!”这墓园当初是选出的难得一寻的风水宝地,临近青山绿水,座北朝南,可好是极好,万一是发了洪荒,头一个淹的便是此处,王城属北方,除了入夏以后,其他季节并不常见这般的大雨。
若是这雨下上一夜,出不了这墓园,只怕凶多吉少。
家丁滞愣了一瞬,忙不停的点头,晃着如筛子般斗栗着身子,颤巍巍的拉过小厮的一条臂膀扛在肩上,跟着明全一道迈着虽不快,却也还算紧凑的步子往墓园出口处走去。
身后的月色已近血红,染的整片天空都成了淡红色,闪电、重雷、暴雨,却一刻也不曾停下。
北堂雪若有若无的思绪中,隐隐产生了有种想流涕痛哭的意识来,为什么自己的穿越之路这么奇葩,穿到荒岛就算了,自己不就是想去救自己的姐妹吗,就莫名其妙昏死在了清楼后院,而且自己明明还是有气息的,便被人挖坑埋了,好吧,埋就埋,可方才竟还被雷给劈了,最扯淡的是自己想死都死不了,整具身体被雷劈过像是在流动着一股灼人的烫热感,烧的整个人像是在火海中一般,北堂雪不由暗想,难不成自己还被劈的着火了不成?
拼命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沉重的像是有千斤重,身体更是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嗓子同样发不出任何可以宣泄的声音来。
北堂雪算是明白了什么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这些痛苦之于自己,除了忍受,别无选择。
“哎呦,这群傻帽儿可算走了,费了我这么大事儿,还被电母那婆子一顿好骂!真坑爹!”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响起,清晰的让北堂雪觉得似乎就在耳边,坑爹?古代也有这词?
“还有脸说!还不是你,当初没把魂魄结好,才出了这些纰漏!”身着黑色长袍,手中拄着招魂杖的黑无常,指着那一身雪白的白无常粗嗓门不满的喝道。
“这。我哪里晓得竟是这个小丫头,她活蹦乱跳的我怎么猜到会少了一魄呢。”白无常委屈的撇了撇苍白的脸上那张红艳艳的小嘴。
“哼,她又不是常人,缺了一魄自然也活的好好的,可今年正是天命之年,她缺了这一魄便不是真正的。糟了!血月竟被召唤出来了!”黑无常瞪大了那双牛目,惊异的道。
“o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