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惊得赶紧站了起来拔腿就跑,那个大些的皮影便追了上去,随着有些紧密的二胡声,二人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屏风后面。
直到后面的人出来敲了敲锣,北堂雪这才回味过来,方才她还在想,那个小童到底会不会被他爹用柳枝给抽上一顿。
表演的那人便拿着铜质的托盘上前讨要银钱,小孩子们大多都哄笑着跑开了,一些年纪大些的则是丢进去几文钱。
到了北堂雪二人跟前时,璐璐很是大方的掏出了一锭碎银,中年男人便是感激的连连鞠躬。
二人这才又出了巷子。
北堂雪早就把刚刚心心念念的事儿给忘掉了,不由的有些苦恼自己方才究竟是在想什么来着?
璐璐见北堂雪不再一个劲儿的叹气,也咧开嘴傻笑起来,指着前方道:“前面有卖河灯的!”
二人走近那个买河灯的小摊,璐璐便迫不及待的执起毛笔奋笔疾书了起来。
北堂雪举起狼毫,一时不知写什么好。
“要不就写个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捡了我的河灯?然后真有一个帅哥捡了的河灯,从此我俩一见钟情历经患难最终修成正果百年好合。”北堂雪在心里暗道。
北堂雪摇了摇头驱走这个过于浪漫的想法,思及自己的现状,挥笔写下的字却是无关风月。执笔的姿势看起来很是潇洒,只是这字,真让人不敢恭维。
北堂雪望了望璐璐写下的那一排排整齐的小凯,又望了望自己的,突然想起了某整形医院贴出的广告图片,整容前,整容后。
二人提着河灯,有说有笑的走在回客栈的路上。
当然都是璐璐在说,而北堂雪只负责笑。
走到客栈前的那条安静的小湖旁,二人俱是小心翼翼的把各自手中的河灯放到了平静的湖面之上。
皓月当空,两个紧紧依偎着的小小身影一直蹲在湖边,认真地盯着河灯看了很久很久,今夜倒也无风,河灯只是偶尔有些摇晃却并未落水。
直到河灯在北堂雪的视线中渐渐地成了一个萤火虫的大小,她这才觉得双腿都有些发麻了,拍了拍望着湖面发怔的璐璐,便站起来了身来,弯下腰揉了揉膝盖,刚缓解了些许酥麻感,就听到身后璐璐的尖叫声:“小心!”
这一声不可谓不凄厉,北堂雪刚转过头去,便看到一个全身漆黑,只露着一双眼睛的蒙面人,正抬手徒掌向自己劈来,北堂雪惊讶之余倒也还算迅速地往旁边一闪,险险躲过了这一掌。
璐璐也疾步来到了黑衣人身后,趁着他无暇顾及背后的间隙,便是一掌正中了黑衣人的后心,身形快速一转,便挡在了北堂雪的身前。
“没事吧?”
北堂雪见璐璐小小的身躯挡在自己面前,一时有些动容,只不住的摇头。
黑衣人受了一掌后连连退后了几步,抚着胸口,显然是没料到这个小姑娘竟还会功夫,恼怒的挥了挥手,这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了几个同样的黑衣人,朝着二人迅速的围了过来,璐璐自保一时也是没问题的,但带上北堂雪这个拖油瓶就相当的困难了,虽然这个拖油瓶反应还算灵敏。
几个回合下来,北堂雪大概已经认定了这些黑衣人不敢伤她们太重,既然是有备而来,却都是赤手空拳,且每次到了面前力气似乎都故意放轻了不少,北堂雪虽不会武功,但身子娇小灵敏,一般都能躲得过去。
仗着这个优势,北堂雪多少也捞到了些便宜,黑衣人们对着这鬼灵精的小姑娘,有些哭笑不得,一时却也没辙,只能这样干耗着,企图等她们折腾的累了,再把人带回去。
这个方法虽然笨了些,但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北堂雪体力渐渐不支,其中两个黑衣人对视了一眼,便加快了速度同时向二人攻去。
璐璐自顾不暇,黑衣人似是有意引着她跟北堂雪拉开距离,璐璐明知如此却也无计可施。
而另一个黑衣人的掌风到北堂雪身前虽是弱了许多,但还是让北堂雪脚下一溜,后退了几大步,捂着隐隐发疼的胸口直皱眉。
眼见北堂雪陷入困境,璐璐更是焦急不已,似乎是想到什么,用了几招险招摆脱了黑衣人:“接着!”话罢便把自怀中掏出的不明物体朝着北堂雪抛去。
阿雪有些无措的抬起手来,心里确实无限担忧:姑奶奶啊,我可不能保证能接住,要知道从小我玩砸沙包,从来根本没人愿意跟我一队!
在北堂雪紧张之际,一个竹筒类的东西已然稳稳落在了她的手中,北堂雪恍然大悟,原来原因并不在于自己,那是因为丢沙包的人不够专业而已。
“赶紧拉开!”璐璐一边闪躲着又粘了上来的黑衣人,一边皱眉道。
北堂雪闻声忙用一个举着手榴弹的姿势对着那群黑衣人,黑衣人们显然被这个神秘的筒子给唬住了,一时也都不敢靠近,只以一个半圆的包围圈的形式,把北堂雪圈在中间。
北堂雪无声一笑,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拉着边缘那条棉线使劲一拽,一阵异常刺鼻的味道迅速弥漫在周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