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都回来了,这时候不就是好日子了?难道还要挑阿爹不在的日子修房子么?阿爹在这里会惊动土地爷么?”洛依依调高了声音,让众人都听得见,表情看似无辜,几个问话却硬生生把张妈的气堵在胸口出不来。
这要她怎么答?难道说三爷回来不是好时候么?
“大小姐,”张妈的声音有点尖,“三爷刚回来,身体有些不太好,这时候在家里动土木可是忌讳,坏风水的,你为人子女的……”
她正要扯出一堆盛眉庄不孝顺的话来教训,洛依依猛地打断了她:“我爹从美国回来了,美国这地方可是地上都铺了金的,人人都说他是发了大财了,大家都喜乐着呢,怎么就你说我爹身体不好这样的丧气话,你是咒他来着,是不是?”
“你这样推来推去的,连修个破房子都不肯,原来我爹没在国外发财啊,还是我爹发了财都在你这佣人手里管着呢!”
张妈的声音顿时哑在了嗓子里,瞪着洛依依的眼神仿佛淬了毒液的蛇眼。
洛依依每一句话都诛心,但每一句话都不能辩白。
三爷国外多年突然回来,众说纷纭,盛家千方百计不让人疑心到日本新党那里去,捏造了美国经历,还说三爷淘金发财,连他的伤势都遮掩着,她怎么能在众人面前否认一句?
这个野丫头,什么时候竟有这样锋利的话芒,一不留神就让她打雀被雀啄了眼。
曾几何时,这个叫眉庄的丫头不过是她踩在脚下的泥,如今竟摆出了主子的架势,反过来要把她踩在脚底下?
“这件事是要回禀太太的,“张妈忍气吞声,“我们做下人的不好做主不是?这房子就先不搬了吧!”一群仆人跟着她偃旗息鼓从破楼中退出去。
不好做主你还指手画脚的!洛依依举起手指,无赖对无赖,完胜,耶!
张妈把洛依依的要求回复给三太太。三太太好一阵生气:这个盛眉庄真不识抬举,当她愿意把女儿的闺房让给庶女住啊,不是老爷发话谁给啊,谁知人家还嫌弃!修房子可要一大笔钱,三爷又不是真的发财——就是发财了也不给修!
三太太到老爷面前加油添醋地告状:看看你的好女儿吧,不是我做正房的虐待庶女,实在是这个庶女上不了台面!
盛世宁听着眉庄和张妈的争执,听到最后竟笑了起来,不管三太太有多生气,道:“就按照眉庄要求的办吧,开销多少从我的帐上扣除,不够的话去跟老太太要!”
还要跟老太太要钱!三太太彻底傻眼,丈夫是失心疯了吧!
修房子的泥水匠木匠很快来了。
洛依依一点也不客气,所有的门窗都换了新木料,地砖换了青石板,桌椅板凳全部要了新的,还添置了书架和沙发,屋顶砖瓦不仅修补还把烂梁都撤换了,菜园子也修整一新。若不是她嫌弃油漆味道太大,非把那些栏杆木壁刨新了上漆不可。
她这里的账单每天都让三太太捶胸顿足,但奇怪的是三爷没有二话全部应承,等到三太太甩手告到老太太面前,整个盛家都被惊动,大房二房怎么都坐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