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王妈妈立在福安郡主身侧,假模假式的擦眼角,一派委屈模样,眉眼却斜斜挑着,怨毒的盯着堂下的郎华娘。
郎华娘打量了一眼福安郡主,岁月虽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却仍然清晰可见她年轻时的明眸皓齿,水灵动人。
这位郡主是个美人,也只有美人能生出美人来。
郎华娘又看一眼正当年华的董清妩,心情殊为愉悦,从始至终,那王妈妈都不曾入了她眼。
太丑,伤眼。
福安郡主头一次没有理会王妈妈的意愿,而是盯着宁静远看,直直看了半盏茶的功夫,从她的眼神中,可以察觉出她的惊诧和犹疑。
“你是……”
宁静远端坐在郎华娘身畔,立时道:“福安郡主,我从外面进来时,经过你家的花园,园子里的四季海棠开的极为繁盛。待我回去时,能折几支插瓶吗?”
福安郡主一听,目色游移,要出口的话就咽了回去。
蹙起黛眉低睨了郎华娘一眼,“这位姑娘是你的……”
宁静远才不承认郎华娘是他的妻子,如若可以,他恨不得不认识这个臭女人,就含混道:“……还请郡主不怪罪她的不敬之罪,实则是那位王妈妈出言不逊,她才出手教训的。”
郎华娘瞥一眼宁静远,见他装的跟真的似的,颇觉有趣。
“胡扯,分明是你们这等低贱之人,仗着对我们大小姐有恩,就轻狂起来,你们教训我,就是教训郡主。”王妈妈怒喝。
“王妈妈你先退下。”福安郡主小心的看了一眼宁静远,柔声道。
一霎,王妈妈心里生出不满,声量也不自禁的扬高,“郡主,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不给奴婢做主,大小姐包庇两个外人也就罢了,她向来不敬奴婢,可郡主你是怎么回事,怎么也不听奴婢的话了。”
王妈妈的嗓子尖细,她又挨近福安郡主,,顿时把福安郡主的耳朵震的疼了一下。
福安郡主捂住自己的耳朵,微怒道:“下去。”
王妈妈挺直腰杆,高昂着头,下瞥福安郡主,“郡主不给奴婢做主,奴婢就去找老爷去了,奴婢自小伺候老爷,奴婢在老爷心里是个什么地位,郡主知道,奴婢一句话胜过郡主说一箩筐,老爷被贬谪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做山长,已是受了委屈,心里正埋怨郡主呢,郡主还想让奴婢在老爷跟前给你说好话,奴婢可是不能了。”
福安郡主登时惴惴不安,去拉王妈妈的手,这王妈妈却猛的甩开,给了福安郡主一个背影。
“啧,美人,你家还招人不?”郎华娘摸着下巴问。
董清妩早已习惯了自己的母亲和王妈妈之间的相处方式,虽怒不可遏,却已是习惯性的压在心中,面上风轻云淡,仿佛已经默认了这老奴才欺主。
郎华娘飞来一笔,虽牛头不对马嘴,但董清妩还是摇头道:“现下不缺人。你于我有恩,我也不会让你来我家做下人。你……有困难,若是金银方面,我可以助你。”
“还要给她银子,不行。”王妈妈拒绝的比主人还快,如同这府里的银子都是她的一般。
董清妩饮了口茶,淡淡瞥着王妈妈,“王妈妈还是和我母亲讨论如何挽回父亲的心吧,我这里和贵客说话,不需要一个奴才指手画脚。”
王妈妈怒睁大眼,在董清妩的目色下,却没敢太过放肆,只重重一哼。
郎华娘嘿笑,瞅着董清妩道:“真是可惜。我是觉得吧,做你家的下人真好,奴才骑在主子脖子上,主子不但战战兢兢,与有荣焉,还一副纵容的架势,啧,美人,你还是收了我吧。”
“‘救命恩人’姑娘,请嘴下留德。”董清妩斜眼看郎华娘。自己也被骂了进去,却依旧无波无澜。
郎华娘越发喜欢这姑娘,就笑道:“好,我不说了。美人,还不知你叫什么呢,我叫郎华娘,你随便称呼便可。”
董清妩淡淡一笑,“小狗?”
郎华娘还点头,道:“可。”
董清妩弯了弯唇,笑若芙蕖,勾着落在耳边的发丝掖回耳后,“我名清妩,你也可随意称呼。”“清冷脱俗,淡妩多媚,除你之外,谁也不配用此名。”郎华娘笑眯眯夸奖。
宁静远听着她和董清妩的对话,只觉像是挑逗,心里极是不舒服,禁不住冷脸轻哼。
郎华娘看向他,“怎么,你不同意?哦,你这瞎子又看不见,自然不知道清妩美人的风姿。”
宁静远的怒火“噌”的一下子升腾了起来,“嚯”的起身,就往外走。
郎华娘坏透了,伸脚绊他,宁静远不查,身躯猛的就往前扑去,福安郡主惊呼也跟着站了起来,郎华娘气定神闲,拦腰将人托住,拉着他的手,笑嘻嘻道:“夫君,这是外面呦,想投怀送抱,咱们家去也不迟呦。”
宁静远登时涨红了脸,抖着手指她,“你这臭女人!”
“夫君别气,快坐下,喝杯茶压压惊。”郎华娘赶紧的端着茶塞他嘴边。
“夫君?!”福安郡主轻呼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把郎华娘从头扫到脚,目有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