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在中国，真正的，持久的，没有七年之痒的爱情只有一个，那就是政府对房地产行业的爱。

——今日之省

房间挺大，吊灯的光线温柔明亮。内里的一侧似乎是居家休闲区，亚麻质地的沙发、檀木茶几上随意放置着茶具、靠墙落地鱼缸里藏着小鱼的柔软水草，莫名的沉静感觉让人心安。另一边则是办公区，在直角形的两面墙上是木制的书橱，中间围着办公桌，上面散放着好大一堆的a4纸张，纸上写着什么东西，距离稍远看不太清。

傅成言见唐亦情站在门边处，招招手让她过来，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冲她道：“坐。”

唐亦情喜欢这样明亮整洁的地方，心里稍稍有了点儿谱，走过去坐下，看着对面的人，等候吩咐。

傅成言随手将桌上的资料大刀阔斧地扫做一堆，又粗糙地将它们分成两摞，将小的一堆推到亦情面前，“加减乘除，会吧？”

“会！”唐亦情干脆点头，接过东西，匆匆地扫了一眼，全篇的手写字，显然是一手资料，上面记录着姓名，日期，消费种类，还有一些钱的数字。

傅成言接着又教了她计算方法，先把同一日期的理出来放到一起，然后统计当日同一种消费种类的总金额有多少，同一天有多少消费种类，各种消费种类加起来的总金额有多少。接着统计同一周的，再接着是同一个月的，最后是同一年的。

这就类似于年终总结，看看一年来生意的成果怎么样。唐亦情有些奇怪：“你自己做这些？秘书呢？”

“秘书？刚开除了。有些人好奇心比较强，不适合做这个，你说呢？”傅成言随意回答她，接着埋头工作。

唐亦情心里有些发毛，“额，那这些是机密资料？我看到了没关系吗？”

傅成言继续算完手里的那处空白，才总算抬了头，再次露出了那种极其妖孽的笑容：“所以你乖一点，不要说出去。我上一个秘书现在在火葬场呢，医院都不用送了，你懂我意思吗？”

“。。。。。。”

“为什么不用电脑？那样会快很多。”唐亦情接着问。

“你去给我录进去并且保证没有输入错误？”

“。。。。。。额，我们开工吧！”唐亦情被噎了一下，立即拿笔，埋头开算。

这种工作除了机密性高以外，其实并不需要什么技能，唯一的要求也不过是细心，而这个唐亦情并不缺乏，从小学到高中无数次的重复作业所训练的重点就是细致，不出错。

她一边整理，一边心算，一直到统计月度总量的时候才用到了计算器——上百个数据要一边算一边默记实在有些难度。

就这么跟傅成言面对面一起工作了将近两小时，正是头晕眼花之际，空旷的办公室里却突然响起了门铃声。

两人都一直没说话，空间里也没有发出声音的电器，突然的响动就显得十分突兀。唐亦情吓了一跳，手被身体的抖动牵连，在整洁的统计页面上划了一条长长的线，她扭过头去看，只见玻璃门外站着个高挑的长发女人，高跟鞋，短裙，紧身衣，看起来似乎是从外面的歌舞厅进来的，见傅成言抬头看到她，很浮夸地送了个飞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