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如此宽宏大量,我实在是心里有愧。”王夫人这才看了一眼身旁正专心致志看着怀里熟睡孩子的张琪,随即叹了口气说道,“可瑜儿却是因此自责过深,竟是打算随她父亲回去,而且还打算跋涉千山万水跟着去广西!”
章晗闻言大愕,竟是忍不住沉下了脸:“姐姐是当真的?”
张琪抬起头来,看见章晗那眼神含怒,她定了定神后便坦然说道:“晗妹妹,不管怎么说,爹都在公堂之上给了那应天府尹最后一击。昨日爹送我回了顾家后,当着我的面对老祖宗说,今后绝不续弦,既如此,他身边没个妥当人,在广西当官的时候,若是官场上有个应酬迎来送往,后宅里连个料理家务的人也没有,更容易被人趁虚而入。我既然身为女儿,如今身体也养好了,又即将出孝,自然应当随侍身侧。经此一事,爹自然不得不对我好,而我跟着,也能防止什么阿猫阿狗打他的主意!”
前头那些别说章晗和陈善昭,就连王夫人也知道不过是鬼话,最后一句却是画龙点睛的一笔。章晗面色巨变,死死盯着张琪,见其竟是丝毫没有收回此言的意思,忍不住咬了咬牙。,可还不等她开口,就只觉得一只手轻轻覆在了自己的手上,见是陈善昭微微摇头,她虽心中极其不同意,但仍是把话头让给了他。
“张大小姐应该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什么性子,你真有治得了他的自信?”
若是别人被人当面这么指摘父亲,必会勃然大怒,而张琪却面色丝毫不变。此时此刻,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也顾不得王夫人就在身侧,当即斩钉截铁地说道:“就是因为我知道他是什么性子,所以才有几分把握。父亲如今断了一条退路,理应全心全意依赖顾家,更何况既然在人前做出了那样的姿态,我这个女儿倘若有什么闪失,他这辈子的功名利禄也就全毁了,总会有几分顾忌。更何况,如今的我却和当年不同,好歹有晗妹妹撑腰,就算日子再难过,也不至于如先前那般。否则若任由他一人在外,将来天知道出什么事?”
听到这里,王夫人见陈善昭若有所思地扬了扬眉,便微微笑道:“若知道瑜儿一心一意想的是顾家的名声,更顾及着世子妃,老祖宗必然会更心疼,其实这事大可不必。你年纪已经不小了,世子妃比你年轻,都已经连儿子都有了,你就要出孝,也该议亲了。至于你父亲之前调任广西,原就是因他在应天府丞任上实在是太不成体统,下次未必依旧得那么远去。
张昌邕从广西调任何处,在场就没有一个人关心的,不论是章晗陈善昭夫妻,还是张琪,全都被王夫人这议亲两个字给说得为之一愣。而事涉自己,转瞬之间,张琪竟是觉得整个人微微战栗了起来,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二舅母,我如今尚未出孝除服……”
“怎么,莫非你觉得你四表哥不好?”
此话一出,王夫人见张琪的脸上先是震惊得无以复加,继而便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她方才看向了章晗和陈善昭。论理便是议亲,当事双方都应该是最后的知情人,可此时她既是打破了规矩,自然不会再拐弯抹角,欠了欠身后便开口说道:“世子爷可能出个面,请定远侯做这个媒人?”
章晗心里极其清楚,王夫人这人的性子缜密坚韧,若她不同意,便是太夫人提也是枉然,今日既然在他们夫妻面前直言此事,那么,不但此事得了太夫人首肯,便是王夫人自己痛下了决心。既然别人是一口气把顾家和赵王府一块扫进去了,那么此举正是索性把这一层关系加深牢固!当然,这其中,也少不得有几分顾铭和张琪早早互相倾慕的关系。
想到这里,她便笑看着微微点头的陈善昭道:“夫人既然有此意,世子爷应该很乐意跑这个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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