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谈拿捏的不错,不露骨却也有所指,多是对些外来新同志工作和生活上的关心,这其中自然也就是重中之中的包括了孙岩这个一只低着头吃菜,嘿嘿的陪笑不说话的低调官二代了。
饭桌上一番闲聊之后杨青乌才是知道叶锦夭是北京人,虽然先前大致是可以猜测出来,但今天得到证实也是心中有种莫名其妙的意味,那个达官贵人满地走,皇亲国戚盘根错节指不定那条胡同门口搬个小马扎乘凉的老头就是有着正部级待遇的城市,一个杨青乌想起总会隐隐不舒服的地方。
问题是孙凯问的,问的随意自然,但却饱含深意,气质这种东西不好说,看不见摸不着但总归是能大致感觉一下的,叶锦夭这妮子气质指定就是差不了的,不惊不慌闲淡安静的第一次见到孙凯这个罪恶克星,一身正气的高官却是没有寻常女孩见那种紧张拘束之态,反而言谈自如总是能不咸不淡的挑起一个很合事宜的话头后默不作声,等到众人快没有话说的时候又是轻飘飘一句来的恰到好处,如果谁能细心的留意下便是会发现其对整个局面潜移默化的掌控能力,温风细语多是能润物无声的。
只是众人不知道是穿着开裆裤的叶锦夭便是在人民大会堂的地毯上拽着一群爷爷辈的共和国大佬撒泼打滚了,稍大点后便是每到周末就会在中南海被爷爷按在一个小板凳上对着足够珍稀罕见的花卉临摹白描了,再大点懂事了就很少去那种政治敏感性到极点的地方去了,纯粹是因为不喜欢,不过偶尔有那种肯定要上新闻联播的庆祝宴会,还是会被家中的弟弟妹妹拉去吃点中看却不当饱的所谓御制糕点的。
有些经历和视野是比不来的,更是强求不来的,谈笑有鸿儒也罢,目不识丁也罢,打小便是硬生生熏陶出来的气质和见识注定再怎么想隐藏也是做不到天衣无缝的,更何况叶锦夭还尤其不善此道。
所以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修成人精的孙凯可不会单纯的认为这么一个水灵灵的漂亮姑娘就是杨青乌贪图美色从大街上随便捡来的,想着传闻中杨青乌和北京西山云山雾绕的关系,心中暗自斟酌了良久之后才仿若无心之举般随口问了句:
“听口音像是北方人啊!”
叶锦夭照例有问必答的直接说了句祖籍其实是广东的,不过的确算是北京人了。
对广州志极为熟悉的孙凯心中立刻便是粗粗闪过了几个在近代有功勋有作为的大人物,心思转动着表面还是一如往常的谈笑寒暄,毫无异样。
一顿饭终了,杨青乌有些像抢着表现的闺女婿闪进了厨房帮刘素琴洗碗,孙凯显然手法老道很多的又泡了一壶茶水,不是那种像别人想象之中多么名贵的普洱、大红袍之类的,很居家必备的平常茶叶而已。
简单的稍作停留,杨青乌二人便是起身告辞了,孙凯也是没有多做挽留,只是送到楼下的时候有些话里有话的说了句。
“路上小心点,这段时间治安不大好!”
杨青乌淡淡一笑,仿佛习惯性的立刻拍须溜马道:
“在您这位人民公仆的治理下早已经好了!现在是国泰民安,路不拾遗。”
…………………..
走回家中,孙凯也是觉得自己炒菜盐放多了有些口渴,端起一杯茶水说道:
“那个女孩真漂亮啊!还有气质。”
一旁刘素琴很认同的点点头,有些遗憾的说道:
“真可惜,当年我就想要这么一个漂亮闺女,结果生出来一个野小子,现在都是千儿百八里的不着家!”
孙凯没有理会她着无聊的牢骚,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的问道:
“对了,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刘素琴显然对叶锦夭很有好感,印象深刻,不然叶锦夭这么一个有些绕口名字也不会记得那么清楚了。
谁知道叶锦夭这三个字在孙凯口中反复呢喃了几遍,尤其是那一个叶字,思忖片刻念及叶锦夭那一句祖籍广东,手中端起的茶杯哐当一声摔落在地溅起了一地水花而不自觉,满脸震惊愕然轻声道:
“难怪!难怪!”
这一番反常情形倒是吓了刘素琴一跳,拍了拍孙凯很是疑惑的问道:
“怎么了?水太烫!”
回过神来的孙凯看着眼前的老伴,看着满地的水迹和碎片,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留下一句淡淡的没事,没事便是拿来扫帚动手打扫了,不过明显是一副心不在焉若有所思了。
只是他想的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