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耳站在黑暗里,如果不出声的话,楚敏可能都发现不了他。他就像融入了暗夜的危险狩猎者,身形格外的高大,没有戴眼镜。楚敏对上他平静的眼神,无端端感到了压迫和危险!
她握紧了楼梯扶手,脑子里疯狂转着一个念头,张耳怎么在这里?不对!他不应该在这里的!!!
她忽然想起刚刚做的梦,梦里小白卷向她示警,让她快点跑,最好跑到张耳找不到的地方!
明明是一场荒诞的梦境,可楚敏却觉得,它是真的。
嗒,嗒…张耳慢慢向她走近两步,他的身上还穿着今天上班的衣服,平静的眼神始终注视着她,没有戴眼镜的他好像撕下了温和无害的面具,邪气又危险。
“你要做什么?”楚敏朝后退了两步,她看到张耳诡异的微笑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脸色难看的改口:“张老师…你还没睡啊?”
张耳没有回答她,他就像黑夜里冷酷的狩猎者,缓慢而危险地走近她,渐渐地缩小捕猎的范围。
楚敏好像已经是他手心里的猎物,无处可逃…
“你在害怕?”张耳的脸上挂着假人似的微笑,轻声问楚敏。
楚敏转身就跑!却被一股大力撞在墙上!
张耳的动作十分快,当她被掀到墙上,对上他在黑暗中更显危险的眼神,她以为他会掐她的脖子。可是他没有,他的一只手撑在她的耳边,将她牢牢困在他身影下的方寸。楚敏的后背紧紧靠着墙,两人等于已经撕开了假象,她的脑里疯狂转着思考逃生的办法。
张耳的脸上还是那个没有温度的假笑,他缓慢地贴近她,冰凉的呼吸就扑在她耳边,低沉的嗓音暧昧而危险地低语:“我不会伤害你。”
他在她的脸颊上印上一个没有温度的轻吻。
楚敏霎时感觉被他吻到的地方万蚁噬骨似的麻痒。她的心跳快得要从她的嗓子眼里蹦出来。即使十分害怕,小腿肚隐隐抽筋,但她的身体和理智好像分割开了。在张耳危险的眼神下,她一个指头也动不了,干涩艰难地开口:“既然不会伤害我。你回去吧。我还要去找小白卷。”
张耳的眼睛里似有笑意,他轻轻退开一点点,手臂依然撑在墙上:“你想找他?怎么找?”
他的态度就像一个居高临下地审视者,在小白卷的事情上楚敏从不退让,她的眼神坚韧,态度坚定:“没有办法,我一定要找到他。”
张耳放下困住她的手臂,轻轻退开。他转过身下楼:“想知道他在哪,跟我来。”
楚敏心里的感觉越来越诡异,张耳怎么知道小白卷在哪里?不对,小白卷今天一整天都跟她在一起,离家出走是突发事件,就连楚敏都没想到,张耳是怎么知道小白卷离开了,而且在哪的?!
她的心里十分惊诧,也知道自己不应该随便跟着张耳走。但想要找到小白卷的强烈心情还是占了上风。拼死赌一把!
张耳没看她,却好像知道她就跟在身后一样,没有回头,不急不缓地下楼。楚敏摸摸空荡荡的口袋,开始后悔没有带手机出来,不然万一有危险,她还可以报个警。
夏季凌晨三点的夜风很凉,楚敏穿着吊带裙被冻得哆嗦。张耳似乎真的没有伤害她的意思,任由她保持两米的距离跟在身后。
两人走到小区大门前的马路上,楚敏看他两手插兜,视线看向远方,她站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听到他问:“打车吗?”
“啊?”楚敏愣了一下,张耳瞥了她一眼:“虽然我还能闻到味道,但是过会就说不定了。”
楚敏只觉得有几道闪电劈到了头上,闻到味道…味道!她风中凌乱,张耳面色平静无波地看她,就像在等她拿主意。
都已经出来了,楚敏决定相信张耳一次。但是两人都忘了,三更半夜的出租车不是那么好打的,尤其是在这个偏僻的小区。
他们在夏季的寒风中相对无言地站了五六分钟,楚敏实在忍不住,不想拖延时间,请张耳带路。张耳转身朝一个方向大步走去,楚敏踩着拖鞋呼哧呼哧地跟他身后,没一会就跑丢了一只拖鞋。她也没空去捡,紧紧地跟在张耳的身后。
张耳就像知道该往那里走一样,一路毫不犹豫地朝既定的目的地快步走。楚敏跟在他后面跑了二十多分钟,两人来到了离小区不远的一个河边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