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小的雪粒慢慢转变成大朵的雪花,纷纷扬扬,一天一夜不曾停歇,将整座明王的王宫掩盖在了皑皑的白雪之下。
玉清院中,满树银花,院中的积雪寸许厚。
院后的老梅树满枝的殷殷红红,衬在冰天雪地之间,别有一翻风韵。
明玉一宿未眠,冰天雪地里,不知道君清扬怎么样了。
她站在梅树底下,踮起脚,去折那株花形最大朵的梅枝,触碰之间,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了她一脸。
雪,慢慢的落下,莹绕在她的发髻。
一阵急急的踏雪声,落入了明玉的耳中,她转过头。
一列穿着漆黑盔甲的侍卫,身形利索地朝着明玉跑了过来,齐唰唰地呈包围状,将明玉包在了中心。
雪,依然在下,不过此时的气氛已凝重了冰点。
明玉的目光越过这些侍卫,瞟向站立在大门口的明玫。
她穿着一身雪银色的贵貂大衣,高贵中透着冷酷,眸子里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嫉妒。
她不明白,天华怎么会如此信任这个莫名其妙的“明玉”。虽然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天华对她的爱,可是,她不能容忍他的眼里有其他人的身影。
她要向天华证明,眼前的这个“明玉”根本不是以前的明玉了。
尽管天华昨天一再强调,不要动她。
想到这里,她嘴角微翘,扬了扬手,向着侍卫们下了命令:“把她抓起来,带到公主殿里来。”
明玉没有等他们下手,主动走上前来,远远地跟随在明玫的身后,迎着风雪,向着明玫的宫殿走去。
大殿之下,已经坐了一个人,面色凝重,正是明王。
明玫缓缓上前,坐在了明王的身侧。
明玉双手拢在袖子里,望着这一对fù_nǚ俩,身后那侍卫并没有退下,而是呈一排,紧紧地握着长戟,随时准备对明玉出击,看来他们是受了明玫的吩咐了。
明玉轻轻一笑,抬起头望着他们,看他们究竟想玩什么花招。
明玫侧过头,与明王低低地细语了几声,明王点了点头。
他抬起一双浑浊的老眸,在明玉的身上来回地扫视了一翻。
“玉儿,你可记得你母妃的名字?”
明玉微微一笑,“父王也怀疑我的身份了吗?”
明王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轻轻咳了咳;“孩子啊,你以前装卖傻的,是为般呢?为何嫁到东曜去之后,就变得这般聪慧了呢?”
“噗!”明玉晒然失笑,“父王,女儿从来没有傻过,只不过在你们的眼里,女儿是个傻子罢了。”
“好了,不要跟她废话了。你如果真的是明玉,不过真的把你母妃的名字给忘了吧!”明玫站起身来,她有些耐不住了。
明玉也不怕她,朗声说道:“既然姐姐这么想知道我母妃的名字,那我就告诉你,你可听好了。我的母妃叫做艳儿,是一名低贱的宫女,在我十岁左右的时候,她被人害死了。至于是什么原因被害死的,相信大姐你比我更清楚了。那一年,玉清院起了一场大火,母妃为了救我……”
明玉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明玫。
她看到明玫的脸色渐渐变得铁青。
幸好她在玉清院里住了一段时间,做了几个月的“明玉”,私底下将这些细节都打听清楚了。
不然她很快就会露出破绽来了。
明玉微微一顿,便又继续说道:“大姐,我很好奇,为什么当时你拼命的把我往火场里推?喔,对了,我的后劲那道烧伤也是你造成的吧。不过很可惜,这道伤疤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地消失了。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明王的目光落在了明玫的身上,带着疑惑的口吻问道:“玫儿,当年烧死艳才人是你母后指使人去做的吗?”
明玫脸色顿时红了,她急急地解释道:“父王,哪里的事情。我母后怎么会做这种事情,你不要听这个丫头在这里胡言乱语。哼,我就不信她真的不会露原形出来。”
明玫又急又怒,大喝了一道,“来人啦,把这个女人给我绑起来,带到刑室去。”
侍卫们迅速上前,将明玉给五花大绑了起来,明玉昂着头,脸上带着淡定的微笑,她的目光落在明玫的脸上,仿佛要将明玫的全部心思了然于心。
明玫高贵的脸色终于不再淡定了,她朝着那群侍卫呼喝道:“愣着干什么,快,快将她关到刑室里去。”
“本公主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熬得十大酷刑,到时候自然会把狐狸尾巴露出来,哼……”
明王没有吭声,显然是默许了大女儿的行为。
其实他也很想知道,这明玉究竟是不是他的女儿。
漆黑而冰冷的地下室,铁铸的四壁上挂满了各种刑具,锈迹斑斑的各种器具上,还残留着发黑的干涸血迹。
地下室的中央,一炉碳火燃烧的正旺,上面放着一支烧得发红的三角铁,发出吱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