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又是咬牙又是笑。等浸月出去后，落月默默站在原地，不知该怎样转身看他，这时李元白走上前来。

“你写了一手好字啊。”元白笑道。

落月低着头说：“我写的不能再坏了，你就会说反话。”

元白笑道：“我说的可是真话。”拉着落月来到案前，指着一页宣纸上写的“聊题一片叶，赠与有情人”问：

“你给我的叶子呢？”

落月问：“我什么时候要说给你的？”

元白笑道：“‘聊题一片叶，赠与有情人’不给我还能给谁？”

落月笑道：“我写的是‘赠’，你这可是要。还要的明目张胆。”

元白问：“怎么，不给我吗？”

落月莞尔而笑：“等哪天我心情好了再说吧。”

元白问：“今天的心情不好吗？”

落月假装板起脸说：“能看出好心情吗？”

元白笑着看着落月，落月忍不住笑了起来。

“怎么样，”元白道，“跟我在一起，还不错吧。”

落月笑问：“功劳都是你的吗，难道你不快乐？”

元白笑道：“自然是有了你我才更加欢乐。”

落月正色道：“可我是有了你才有快乐可言。”

元白诚恳地说：“你放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只要你不厌弃，这辈子，我都不离开你。”

落月心里很满足，面上仍一本正经的说：“我问你，这句话绝不会更改吗？”

元白正色道：“此心相契，此言不移，此志不渝。”

落月笑道：“只愿君心似我心。”

元白接道：“定不负相思意。”

落月忽然黯淡下来，元白问：“怎么，你不信——”

“不，”落月说，“我信你，从一开始就相信。可我身在秦楼，以前就辜负着你，我是怕将来不是你抛弃我，而是我会身不由己，让你错付了真心。”

“放心吧，”元白说，“不会有那个时候。”

落月还是满腹忧思，她喃喃自语道：“罗睺是现在不在，等他回来该怎么办呢？”

元白见她想着这些便问她别的。他指着落月写的字问：“这些花了你不少功夫吧。”

落月道：“小的时候，我爹和我娘是教过我的，只是来了这儿总是学琴筝琵琶，把诗书都荒废了。写这些当然花了不少功夫。”

元白笑道：“你这字模仿的很好，只是结构不太对，我教你从正楷写起，一定事半功倍。”

落月嗔笑道：“教人是假，想当我的师傅是真吧。我可没少听元武抱怨你。”

“你是我的妻子，怎么能一样呢。”元白铺纸蘸墨后问，“你说，写什么字好呢？”

落月想了想笑说：“鸳鸯。”

元白笑了笑写下一句话。边写时落月边念道：“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

“好一个‘只羡鸳鸯不羡仙’！”落月赞叹着，脸上满是微笑。

李元白一字一顿道：“从今以后，我没有什么好羡慕的了，我最大的福分就是能与你携手，和你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