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信这些。
就算是现在,他也持怀疑态度。
可是他知道,我一定能治好婉佩。
我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两下,悠然下落。
“一般人都不信这个,你扛枪打仗,见过的死人多了去了,不相信是应该的。”
顿了顿,她装作玩笑,“西木哥哥,我跟青司的世界和你的世界截然不同,你要不要考虑离我们远一点”
梁西木还是没有回应。
等到我都已经要放弃他回答的时候,梁西木抬手握住了她的手。
“我会一辈子在你身边,”
他淡淡开口,语气平静无波,“只要你需要我,我绝不离开。”
我一愣,一股潮热猛的窜上眼眸。她转过头使劲眨了眨眼,硬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
“你不怕我”
“只要你不捣蛋不跟我作对,你做什么你是什么身份,我统统都无所谓”
暗夜中,她破涕为笑,转过头去故意道,“那如果有一天你结婚,新娘不是我怎么办”
梁西木嗤笑一声,“那我也没有办法。”
“梁西木”
两人说笑着,子夜慢慢来临。
陆青司顶着一头鸡窝头偷偷溜进来,我瞪他一眼,“你还真睡觉了”
“不然呢,不是你说怕我瞌睡让我先睡一觉”
我翻了个白眼,“你居然还能从床上爬起来,不简单”
陆青司看一眼窗外的月亮,“咱们换了地方,他会来吗,他要是不知道路怎么办”
话音一落,梁西木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
我和青司转头去看他,梁西木挑了挑眉,忍了下来,倒是我,捂着嘴无声的笑,正在这时候,房间门口嘀铃一声。
陆长明来了。
他推开门,小心的进入,只是才进来,忽然身边扬起几道红线,他随即便被红线紧紧的缠绕在一起。
那些红线被我施加了灵力,有意识一般,陆长明越挣扎,红线就缠的越紧,不肖片刻,他就被捆成了粽子,倒在地上无助的挣扎。
我站起身,从暗处走了出来。
陆长明没防备这房间里面还有其他人,待看见我,他脸一白,怒道,“是你绑的我我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
我白他一眼,慢条斯理走到他跟前。
“何婉佩也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取她性命”
听见婉佩的名字,陆长明身子一僵,好半天才固执道,“我爱她,我只是想跟她在一起。”
“好个大言不惭的我爱你,这真是我今天听到的,最混账的话”
我再不同他多说,看陆青司一眼,陆青司会意,装模作样的收了陆长明。
第二日一早,何承礼按照约定,来接婉佩。
他小心的看一眼我,拿眼睛问她,我点点头,道,“先找大夫调养身体,婉佩阳气耗损过多,这不是一朝一夕能补的过来的。”
何承礼心里一松,眼睛里便有了泪意。
他再不多说,朝我作了个揖,转身带着婉佩先行回府。
待他们走远,我又回到那个房间。
陆青司和梁西木都在,我关上门,看二人一眼,示意陆青司放出了陆长明。
陆长明身上的红线已除,他整个人仿佛失去了主心骨,垂着头站在地中央。
我看一眼他,淡淡道,“我送你去投胎吧。”
陆长明好半天没说话。
“我不能没有婉佩,”
他抬起头,一脸坚决,“没有她,我什么都不是,投胎,又有何用”我笑了笑,转身在一边坐了。
“你说你爱她”
“我爱她如爱我自己”
“所以你就要取她性命”
陆长明皱了皱眉,道,“婉佩她也是愿意的,如果不是何承礼,我和婉佩如今早就生活在一起,对于这个无情无义的尘世,我相信婉佩和我一样,没有留恋。”
我直想大嘴巴抽他。
“你说你爱她,那么这二十来年,你做过什么”
陆长明一愣,我继续道,“我查了,你去世的时候二十有三,旁人家23的小伙子早就顶门立户,为家人生计奔波,而你,仗着你父母老来得子宠你爱你,空有一身学问,一事无成。何承礼棒打鸳鸯或许是他错,但你扪心自问,如果是你,你会将女儿嫁给一个一无是处什么都不会身边无寸瓦立足之地的年轻人不消说何家这等富贵人家,便是寻常人家,嫁女儿都要三瓜两子彩礼,你确信你拿得出来”
陆长明被我这番话说的面上赤红,吼道,“别拿你那些臭钱来侮辱爱情。”
我冷笑一声,“要是没了这些臭钱,别说爱情,你连命都保不住何婉佩也是命里终有这一劫,居然看上你这等无用的男人。你但凡有点担当,为了心爱的女人,至少要出去谋些事做养家糊口,可你倒好,瞧着人家万贯家私至少要给婉佩用,你便可以同她花前月下你侬我侬不用再理会你自己是个窝囊废的事实。你自己不争气,将自己气死,如今居然胆大包天要来取活人性命,别说是何承礼,就是我女儿遇到你这样的男人,便是打死她只当我没生过,都不能叫你生生祸害了去你还口口声声拿爱情做借口,我呸你才是在侮辱爱情”
我兜头一阵骂,直骂的陆长明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