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褚明是这种男人。”
无能,软弱,不懂承担。
难怪母亲病重,他依旧和韩惠珍亲亲我我。
我忽然有些后悔。
她的本意,是遂了褚欣的心愿,让褚明认清韩惠珍的真面目。
可是现在,她有点分不清,韩惠珍和褚明,究竟哪个更可恶。
梁西木看她一眼。
“那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我皱了皱眉,“韩惠珍对我动了杀心,我会设法让她约我出来亲自下手,你派人直接抓她就好了。”
我看起来有些恹恹的,趴在窗边看着院子里的木棉发呆。梁西木靠过去撇她一眼,打趣道,“怎么,这就打算收手了我以为你还要玩好长期一段时间。”
我发了半天的呆,坐起来看着梁西木道,“西木哥哥,你说,会不会褚明从一开始,就怀疑过韩惠珍”
他才不过看了王德贵的私宅,又知道王德贵跟韩惠珍有过牵连,就急急忙忙跟韩惠珍分手。
“会不会,他之前就知道,但是一直不愿意去证明。现在眼看韩惠珍的事要成为事实,他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就逃避了否则怎么解释他跟韩惠珍分手”
妹妹的死,母亲的病重,都没能阻止他。
怎么忽然没有理由就要分手了
梁西木挑了挑眉,“抓了韩惠珍,你可以亲自去问一问,至于他肯不肯说真话,就看你的运气了。”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是韩惠珍设计杀死了褚欣。”
我眸子睁了一下,倏然变色。
“可是,我真的真的很喜欢惠珍,我想当做这么都没发生过,就这样跟她走下去。”
我忍了忍,硬是将到嘴的话憋了回去。
韩惠珍这种蛇蝎心肠的人,究竟哪里值得他喜欢
“我知道,你肯定看不起我,觉得我没用,不像个男人。你问我爱褚欣吗,当然爱,那是我唯一的妹妹。可是,”
褚明猛的抬起了头,“褚欣已经死了,再怎样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我,我只是想留下惠珍,也许,她能改呢”
褚明满脸希翼的看她,我觉得自己这18年白活了
她再不想跟他多说,起身准备离开,就要走时,褚明独自念叨着,“也许对于你们来说,惠珍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犯,可是对我来说,我,我真的很爱她。”
我再忍不住,转过头来狠狠道,“褚明,你最爱的不是韩惠珍,而是你自己。”
出了咖啡馆,我去了城隍庙,她放出褚欣,褚欣一脸呆滞,看不清悲喜。
“好好去投胎吧,把这些都忘了,下辈子好好活。”
话音落,褚欣瞬间泪流满面。
不远处,黑白无常身影乍现,我送了褚欣离开,一切都还跟以前一样,只是黑无常,他从来最冷漠,可是今天走之前,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走。
我被他这一眼看的心里有点发毛,虽有些不解,但也没多想。
日子过的极快,一晃就进了九月。
我从教会学校以优异的成绩毕业,至于去哪里上大学,全家吵成了一锅粥。
梁仲林和傅云亭觉得她外文好,应当送她去北大外文系;
梁西木和何氏坚决不同意,认为圣马力诺教会学校本身就有大学,我直升大学本部就好,不需要再去外面。
吵到最后,还是梁西木说服了梁仲林和傅云亭,如今乱世,北平太危险,南北政府自治也只是个假象,多少人暗地里想要改天换日。
将来一旦发生政变,我作为梁仲林的养女,第一个就跑不出北平。
至此,全家意见达成一致,欢天喜地的给我办了入学手续。
只有我,满肚子疑问。
“梁西木你说老实话,你是不是又是因为各种所谓的担心才不让我去北平”
她才不相信梁西木真的是因为安全问题才不让她去北平
全国军阀好几十号,怎么人家都敢去就她不敢去
梁西木头也不抬继续翻看手里的文件,“我,虽然我不介意你对我直呼其名,但是一个有教养的淑女不应该对自己尊敬的哥哥这样做。”
我一恼,弯腰过去几下弄乱了他手里的文件,梁西木无奈的抬起头,道,“你要是实在闲的无聊,我让副官陪你去逛街。”我怒道,“梁西木,我要去北平”
“已经说好了的事,没办法更改”
“凭什么你替我做决定”
“因为我是你监护人”
“你算哪门子”
吵架吵一半,丁鹤桥在外头敲门,梁仲林有事找他。
梁西木从办公桌后走出来,走到我前面,丢给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出了办公室。
梁仲林的办公室在军部最高层,梁西木一路进去,梁仲林也正在看文件,见他来了,停了手里的活计直接道,“青岛督军洛鸿祎给我打电话了,他儿子洛衡从德国学完归国,他想把儿子放在咱们这里锻炼锻炼。”
梁西木眸子一沉。
“为什么”
梁仲林摸了摸下巴,“听说青岛地面最近也不太太平,洛鸿祎明面上的说法是觉得我们这里军纪严明有作战机会,想让咱们帮着锻炼锻炼洛衡。下了台面,估计,还是跟青岛军政界内斗有关。”
梁西木没说话,但是表情冷漠,看不出什么来。梁仲林看了看他,问,“我的想法,把他放在言昭手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