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遇到了我师傅。他最开始是个不靠谱的中年道士,最擅长的是坑蒙拐骗,摸摸女香客的小手,贪点香油钱,都能让他乐得不行。”
“就是这么一个人看起来极其不正经的男人,却身怀绝技,将我一步步从绝望的深渊里拉了出来。”
“对于驱鬼,我最开始是抗拒的。我,一个富家千金,闺阁小姐,华庭城里最有权势的两个男人一个是我亲爹一个是我养父,我该像那些小姐妹一样,整日吃喝玩乐将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到了岁数风风光光地嫁出去,继续做权贵人家的夫人。”
“可是,我却被迫要驱鬼,捉鬼,然后送他们成佛,或者下地狱。”
“魏良生这样的故事,我听过千百,芸芸众生之中,死不瞑目的人,何止他一个。可是,我能帮他们,让他们安心的走。”
我转过身来,看向老张,“我师傅总对我说一句话,老天自有安排。每个人该做什么事,有什么样的人生,你投胎那会儿,就早注定好了的。不同的是,你选择积极面对,还是烂在泥潭里。”
我忽然笑了,“老张,能帮助别人,拯救对方于绝望中,是一件很痛快的事情。你做久了,甚至会对这种感觉上瘾,你会觉得自己好像是救世主。我很高兴老天为我安排了这样的身份,如果有一天我可以见到命运之神,我会亲口对他说声谢谢。”
窗户外面,天,大亮了。
老张盯着她看了许久,“切”一声,身形化作一缕青烟,飘回到戒指里。我深吸口气,看向外面。
是啊,她选择积极面对。
顿了顿,他忽然回过头来看她,坏笑道,“怎么,内疚啊”
他本是逗她的,没想到我眉心紧皱,真的一脸内疚。
梁西木怔了怔,放下手里的文件认真看她,“我,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从前,即使她真的内疚,她也会逞强嘴硬,绝不服软。
我摇了摇头,小声道,“是我害你受伤的,要不是我”
她非要别出心裁试他的能力,要不然,梁西木也不会为了保护她而受伤。
“傅我你够了啊,别跟我来这一套”
梁西木有些不喜,狠狠瞪她一眼。
为了这个道歉,弄的他跟她好像很生分一样。
“就算你不是我妹妹,我一个大老爷们,难道眼睁睁看着你受伤再说了,不就被木头砸了一下,有什么的那根木头要是砸你身上”
他想了想,立时摇头道,“不行,我身体好,随便砸”
他拍了拍胸脯,一脸的自豪,我禁不住被他逗笑。
想起良生,我问道,“西木哥哥,我想问你个问题。当日你去扫荡清风山的土匪,那些土匪全都死了吗”
梁西木一皱眉,“你问这干吗”
我一慌,遮掩道,“就是,我听说清风山又闹土匪了,城里铁匠铺家的小儿子就死在了清风山。我只是觉得奇怪,清风山,不是都没有土匪了吗”
梁西木神色一紧,“你听谁说的”
“就,听我同学说的,铁匠铺家的小儿子失踪好些天了,今儿找到尸首了,听说死的很惨,是土匪干的。”
梁西木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
他仰起头想了好半天,慢慢道,“当日虽说是全歼,可是后来打扫战场的时候,少了一个人,清风山的二当家不见了。”
我眼眸微闪,“那就是,他回去了”
梁西木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说话。
好大一会,他转过身去拿起桌上的电话吩咐了几句,言语间恐怕是是要将这件事情彻查。
等他说完了,梁西木放下电话,回过头来,我还站在原地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走到我面前对上她的眼睛,“想什么呢,害怕吗”
我抬起头看他,没说话,梁西木揉了揉她的脑袋,“有我在,你放一万个心。当初我能毁掉清风寨,现在即便有余孽,我也能把他打扫干净。所以你不需要害怕。”
顿了顿,他笑道,“难道你对我没信心”
我和他对视了一阵,忽然笑起来。
“好啦,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你晚上吃饭了没”
梁西木摸摸肚子,“随便扒了两口,我都不记得吃什么了。”
孙英权是梁家军成立以来,官阶最高的间谍。
这件事一出,未来一个月内,他恐怕都会是这种状态。
我皱眉道,“那可不行,饿坏了怎么办西木哥哥,你就是再忙也要按时吃饭,否则大脑会罢工的。”
梁西木点点头,看她一眼,“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饿了。怎么,难道你想亲自给我做宵夜”
对上梁西木挪揄的眼神,我脸一红,“我,我不会做但我可以叫阿青嫂做给你吃”
梁西木一脸失望,“你居然不会我妈没教过你做饭”
我干笑了几下,“教是教过,可是,我没学会。”
她才不会告诉他,是厨房里的大婶们一致求她再也不要进厨房,为此她提什么条件都可以。
梁西木看她一脸心虚的样子,贼贼一笑,“我,你不会,被阿青嫂她们赶出来了吧”
“才没有”
我下意识反驳,待看见他一脸坏笑的样子,便知道自己上当了。
她恨恨道,“人家好心来关心你,你却捉弄人家随便你饿肚子,我才不管你”
说罢她转身就往外走,梁西木在后面大笑道,“我,嫁人之前你可一定要学会,要不然要被丈夫嫌的”
我怒极,临出门前转过身拿眼狠狠剜他一眼,砰一声甩上了房门。
“我要是再来关心他,我就是小狗”
对着房门嚷完这一句,我气呼呼回了自己房间。
既然是已经确定土匪的存在,我筹划了好些天,准备去清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