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到了黄昏,王李寨下,刘勇蹲坐在一个树墩上,身边跟着几个亲兵族人。他双眼发红,狠狠的盯着山上的王李寨道:“想不到这王家人居然是一个硬骨头,咱们围寨六日,损伤已经不下于百人,居然拿不下王家土狗把守的一个小小村寨。”
左哨哨长刘四狗是刘勇家的家丁出身,祖上伺候刘家已经超过三代,亲信还超过了大部分刘姓族人。他见刘勇怒气过盛,于是劝慰道:“将主息怒,咱们虽然损失不小,但是王家寨的守兵损失更大,他们毕竟没有火炮,虽然一直拼死抵挡,但是依末将看来,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
听了刘四狗这番话,刘勇面沉如水,他心中知道,因为自己执意与张虎成唱对台戏,刘宣已经对他有些不满。所以他才加紧攻打王李寨,想要缴获大量的物资将功赎罪。没想到因为他连日催促,加上他麾下的骑兵不善于攻城,这短短的六日功夫,刘勇麾下的骑兵已经伤亡了百余人。
骑兵营编制小于步兵,加上炮兵哨总共也就八百余人,在一处小小的村寨之外损伤百余骑兵。无论刘勇缴获多少物资,只怕在刘宣那里都会留下无能的印象。
对于这一点,刘勇也非常清楚,但是现在王李寨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如果放弃攻寨,以前的伤亡就成了无用功,这一点是刘勇万万不能忍受的。
“四狗、这一回咱们损失了几个族人?”
“将主。我这个哨的虎头与铁章麾下伤亡七八人,尤其是虎头,虽然还有一口气。但是以后怕是不能披甲了。山虎的后哨情况更坏一些,听说老七当场被弓弩射死,刘忠、刘贵等四人也伤到了筋骨。”
刘勇长叹一口气说道:“只要保住性命就好,听闻刘将军以后会任命伤兵担任保甲长,虎头、老七也不会成为无用之人。”
刘家是延安大族,家族的男丁不下于千人,但是在刘宣攻打延安时。刘勇率兵抵抗,刘家男丁死伤惨重。等刘宣招降了刘勇后。整个刘家男丁已经不足六百人。这六百人,除了一部分年老体弱不适合披甲上阵之人外,几乎有四百人都在刘勇麾下的骑兵二营当兵。
因为刘勇麾下都是骑兵,本来就不善于攻城作战。在攻打王李寨这个硬骨头时,刘勇又取了私心,将最艰难的任务交给了右哨张效仁部。
张效仁此人在刘勇麾下四个哨长中最为骁勇,正是因为他的头脑发热一味的蛮干,所以刘勇这支部队才会伤亡惨重。尤其是张效仁哨,到现在大约伤亡了七十余人,已经是伤亡过半,元气大伤了。
刘勇这样用兵,可以说是私心自用。已经引起了张效仁极大地不满,再加上一部分人挑唆,张效仁的右哨已经对刘勇怨声载道、视若仇人了。
张效仁是刘宣爱将。他在骑兵二营就是刘宣的耳目爪牙,是代表刘宣掌控部队的左膀右臂。如今张效仁哨死伤惨重,只怕刘勇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眼见天色已晚,刘勇站起身来,骑上战马开始巡视营寨。他刚走几步,就看见了副营官马武与哨长张效仁二人在树荫下喝酒。
现在正是战时。营中本来禁酒,但是刘勇本来有愧于张效仁。当然不好意思处罚他,所以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刘勇若无其事的走到了马张二人身边,抓住了张效仁的酒壶说道:“张哨长,天色已晚,明日还要攻寨,还是少喝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