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小酌脸上的表情淡淡，心却在一瞬间彻底死了。

小酌说过，都说狐多情，其实狐最专情。

所以在明知自己无法历九尾天劫的情况下，她毅然决然的去承雷轰顶，结果形神俱灭。

她无非是想要岚遥记住她，而那个时候岚遥才刚刚懂得她的心意。

兄妹两个相对苦笑，此生着实是负了太多人……

而这世间似乎也没有什么是与他们相关的了。

万妖谷一役之后，狼饮月果然立刻就领了小妖们想去占领地盘，夺得妖王之位，却不料鸠途竟然早就有意把位置传给同宗兄弟。万妖谷迎接狼饮月的，则是一番新的厮杀，狼饮月这一方，几乎全军覆没。

岚妁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思索了片刻，平静许久的脸上终于浮现出点点惊讶神色，随后道：“没想到他争王位只是为了复活娘亲……呵，爱的太偏执了。”说罢，目不转睛的看着岚遥。

岚遥会了意，便笑：“担心我如他一般？妁儿，我不屑。”

他只是想陪在她身边，去做那些她想做的事。好久之前他便知道了，自己也是可以让岚妁开心的，但那开心却永远抵达不了她的心底。

所以当他知道鬼灵之力有助于感触破碎掉的魂魄，他便弃了九尾墨狐身份，成了鬼灵。

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前去已经被废弃掉的万妖谷，只想为她感知到一点点独孤宸还存在的可能。

至此，已经一千年过去了。

一千年的时间太漫长，长到她已经有些记不清独孤宸的笑，还有他拥抱的温度。

他说过的那些话，曾经深深烙刻在她心扉的留有伤痕的，都重新结了痂。

……

“唔……”岚妁皱了皱眉，发现自己枕着的小臂已经微微发麻，便从桌上慢慢抬起了头。

鸾镜里，那个有着柳梦璃妆容的，脸上血泪纵横的自己，让疲倦的她蓦地清醒。

刚刚那，只是梦？

她分明记得，有人问她愿不愿意回到过去……可现在，为什么还是在一千年以后？

是自己执念太深，所以产生幻觉了么。

岚妁淡淡阖目，轻叹了一声。

这一梦……太真……太长……

那个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不懂得珍惜。

缓缓起身，她从衣深处拿出那被帕子包裹得紧紧的发簪，握在掌心，半晌无语。

门吱呀一声由外朝内打开，岚妁有些发怔的看过去，正好看到慕容紫英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那血泪，即使他恨，也让他看的心里一悸。

“我知道你不是他。”岚妁见他这副表情，先一步开口，“我不等了。”

慕容紫英微微一愣，不明白为何岚妁骤然转变了想法。怕她使诈，可转念一想她还有什么是能威胁到他的？

于是他道：“你现在想怎样。”

“紫英，你陪我去一次万妖谷吧，叫上我哥哥。”顿了顿，唇角浮上淡淡的笑，“然后我把梦璃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