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老丈不似之前那般儿,反而坐到地上嚎啕大哭的像个孩子。仰头对着天怒喊道:“贼老天,你不公啊,我尹三清此生自认没做过什么坏事,可你为何这般对我?为何啊?贼老天,你有种,那你再把我尹三清的命收走啊。”
在场之人无不戚戚然。
待到老丈哭完后,站起了身子,对着楚平生说道:“小子儿,不怪你,清儿都没怨你,我一个死老头子有什么好怨你的。我就是希望,你小子以后能继续行侠仗义,让在天有灵的清儿小丫头看看,她没看错人,她的大哥哥是个好人,是个名震江湖的大侠儿。”
而后,老丈抱起了尹清儿,将那绝代风华面具丢给楚平生说道:“小子儿,好好保管着吧!既是因这面具结缘,理当因着面具而散。”
老丈抱着尹清儿,腾出一只手捡起了之前掉在地上的糖葫芦儿和糖人儿。径自的离去,人群中纷纷自觉的让出条道儿。
当老丈儿还没走出人群儿,人们看见老丈张嘴咬着手里的糖葫芦儿和糖人,含着落下的热泪一并到嘴里吃着。老丈哽咽的说道:“清儿,爷爷今儿个给你买的糖葫芦儿可比往常的要酸多了,这糖人儿,也没那么甜了,你说为何啊?
罢了,罢了,乖孙女你要是不想说那就算了。
走,孙女,咱回家!”
。。。。。。
楚平生看着在大雪中愈来愈远的“爷孙俩”离去,楚平生止住依旧流淌的血泪。将断剑肃魂收入剑鞘,抹了抹脸上的血泪。可是却怎么也抹不干净,脸颊上依然有着两道血痂。
楚平生拿起了那面修缮过的面具。覆在了脸上。
提着剑,迎着大雪。
走了。
楚平生的心,心乱如麻。楚平生的精神,杂乱无章。
楚平生的心魔,似乎悄然而生。
。。。。。。
人群中,有些多愁善感的女子、正值情窦初开的年轻少女、多情的大妈,看着楚平生离去的背影。拿起来手巾,悄悄的抹起了眼泪。
似乎啊,都是被这一幕,感染了。
有一儒生打扮儿的中年男子,一眼望去,满身的书卷儿气。自楚平生上擂台到现在为止,这老书生一直在人群里围观儿。却也是轻轻低叹儿一句:
“少年成名,不想,不料,却是画地为牢。
剑做长矛,命比纸薄,小女子有多娇弱?
无奈!无奈!江湖无限风流,多的是那恩怨情仇!”
周围的人听到老书生的轻叹,不由得轻声说道:“贴切!好文采!先生满腹经纶!敢问先生这一叹,叹的是何?为何叹啊?”
老书生儿拱拱手说道:“哪里来的满腹经纶。抬举了。不过是略有所触,略有所感罢了。叹的不过是,这少年郎至情至性。叹的是这造化弄人,叹的是这小女孩的天真无邪。叹的是这尹三死有余辜。叹那老丈白发人送黑发人。”
更有些依旧止不住眼泪儿的女子,悄悄重复呢喃老书生的这两句话。
谁曾想?少年郎,本是初露锋芒,却剑斩无辜人,奈何造化弄人。
谁曾想?历经从头到尾,老书生无意轻叹,却叹出无限悲凉,叹出绝句。
谁曾想?老丈为讨孙欢喜,离去片刻,再回望,年华未绽放,却是雪中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