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刘悠叩见陛下!”
御书房中,刘悠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倒磕头请安,流程熟练神态恭谨浑似混了几十年官场的老油条。
景洪帝命一旁的査公公给端过一个锦凳,然后让他出去,只留下刘悠和洪老太监。
“起身坐吧,咱们君臣私下聊聊天,不用太拘束了。”
皇帝这话说出来是给面子,但你不能以为他真是给你面子就大喇喇坐下和他神侃像在自家炕头似的,这又不是你家婆娘最多拿个擀面杖敲你,手起刀落的事儿眼前这位做的不要太多。
刘悠屁股沾了点锦凳,眼观鼻鼻观心的老实坐下等着景洪帝发话,御书房从来就没有臣子先开口的道理。
景洪帝见他小鸡仔儿一样的乖乖样子,朝洪老太监笑了笑,对刘悠问道:“朕听说你年前出去游历了一番,可有所得?”
刘悠忙道:“回陛下,微臣自知年幼识寡,便打算出去走走看看,眼见我天照海晏河清官员士子百姓无一不安居乐业口感陛下恩德,却是受益良多!”
景洪帝没有被他的这一番马屁拍晕,反而冷笑道:“海晏河清这话朕倒是受得,想朕登基数十年虽不敢说功越先祖,但也算是励jing图治,造反之事一例也没有过!但这天下官员数千士子数万,百姓更是万万计,都能安居乐业自守本分?朕却不信!”
拍马屁是刘悠的义务,至于皇帝自己心里有杆秤愿意自曝其短那就不关刘悠的事儿了,他也不会傻乎乎的凑上去说您说的真对,当官的贪污**士子们无所事事百姓民怨沸腾,这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么!
“陛下英明!”
景洪帝不愉的一挥手,“朕每ri对着那些老臣一张张谄媚的嘴脸就想作呕,你年纪轻轻就不能做一个直臣诤臣么,何故如此世故,难道朕就听不得一点实话?”
刘悠赶紧站起躬身请罪道:“陛下恕罪,微臣最也有所见,但毕竟只是一城一地之事,不敢放之天下,故而不敢扰陛下视听。”
“你以为朕的视听是什么人都能干扰的?你在永乐县之事我也有所耳闻,那姓黎的士子一众人我已经下旨革去功名终生不得入仕,至于那姓严的县令我本来倒是打算严惩,没想到却被人灭了满门,这件事已经让人去查了,想必与背后要你xing命的人不无关系。”
刘悠只能谢恩道:“多谢陛下为微臣做主。”
景洪帝笑笑道:“没想到你的功夫倒是不弱了,居然能和一个六段的高手战个不相上下,朕没有看错你!听说你的老师是清秋城唐家供奉冷枫?”
戏肉来了!
景洪帝说的清清楚楚,意思就是我已经什么都清楚了,你赖也赖不掉,还不如一五一十的交待了得好。
刘悠只好如实道:“陛下想必也知道微臣有个产业,是与唐家大小姐一起出银子办起来的,这营生有辱陛下圣耳恕臣不敢明言,说来惭愧,那时年幼也不懂得什么,一时兴起便做了这买卖。当时见过老师的身手觉得有趣便向他老人家拜师,之后未能禀明陛下,是微臣疏忽了!”
景洪帝饶有趣味的看着刘悠道:“年幼不懂事,疏忽,倒是推衍塞责的好说辞。不就是开了间青楼么,大臣们有产业朕又不是不知道,这算不得什么,朕也不会眼红。不过你刘悠的金玉堂四家分号一年进的银子几乎赶上朕户部岁入的一成,倒是经营有方啊!”
刘悠作出有些尴尬的模样,摸了摸鼻尖,又觉得有些失仪,连忙放下手,道:“说来这几间分号微臣还真是没怎么用心思打理,都是交给下面的人去做,没想到生意还不错……”
“那也算是你能识人能用人,你做生意与朕治理天下其实是一个道理,要是都事必躬亲岂不早就累死,看来你的能力不错,眼光也不错,朕没有看错人啊!”
这是景洪帝今天第二次说自己没有看错人,但对臣子说这话的次数旁边的洪老太监数数也不超过十次,看来这个刘悠小子还真是入得陛下法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