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悠安静的听着两位老人的对话,仿佛面前的二人并非传说中上一代的江湖高手,而只是因为某事产生了隔阂的兄弟。此时此刻,他们正在艰难,却又坚决努力的在打破他们之间的坚冰。
&飘零的雪花,带着一丝凄凉的意味。
“当年的事情,过去便过去了,或许当时我怪过大人不够很厉,但现在看来,大家都还是好好的活着,老族长和族长都没有因为那件事有什么影响,谁的选择更正确又有什么重要呢。”唐景德平静道。
“可对你而言,却是改变了整个生命的轨迹。”冷老有些低迷道,“如果当时我能站在你这一边,或许现在你……”
唐景德打断了冷老的假设,笑道:“人这一辈子哪有许多的如果,当面临选择的时候,人永远不知道哪一条路更好走,尽头的风光更美。而通常是,人们走上一条路的时候,往往会怀疑另一条路是不是比这条更平坦,更便捷,哪怕脚下的路已经很平坦,很便捷。”
冷老微微愣神,咀嚼着唐景德的话语,苦笑道:“我不如你看的通透。”
“我已放下,大人却还在世中。”
“放下的人若是再入世,还能将看透的事情一如既往的看透么?”
说话的竟是刘悠。
冷老皱眉,唐景德沉默。
刘悠自嘲一笑,歉意道:“晚辈失礼了。”
唐景德的辈分不比刘悠高,听了这话便更不把这少年当做晚辈看,微笑道:“谁又能知道。”
刘悠也一笑,道:“或许这便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两位老者的话题就此打住,并未当着刘悠的面言及过往的那件事,或许是因为那件事还没有让刘悠知道的必要,又或许他们并不想再将往ri的伤疤揭开,即便那伤疤已经长出新肉再不会流血。
之后的聊天中,刘悠并没有再插嘴,却得到了很多的信息。
唐景德不知何故被唐家安排到了鸿云府担任管事,但事实上他已经不管事数年了,现在唐家在鸿云府的明铺子暗点,全由唐啸负责。
唐啸年仅三十,便通过凌厉的手段和深沉的心机整的鸿运府城内的蛇虫鼠蚁三教九流心甘情愿拜服,行事酷肖乃父。可此人却又偏偏低调无比,明面上的身份竟是一个也没有,刘悠听了半天,才发现这是一个类似传销的组织,仅仅单线联系,底层的那些人渣败类们完全不知道他们老大的老大的老大是哪位。
刘悠深信,通过唐啸去打探消息,绝对比汪荃的那些手下有效百倍。
“唐啸知道那件事?”冷老突然问道。
唐景德明白冷老的意思,淡然道:“那件事,知道比不知道要好,我只告诉了他一句话,别忘了炸子鸡姓唐!”
冷老点点头表示放心,场间便安静下来,未有刘悠这个半桶水习武者的喘息声。
…
…
唐啸回来的很快,快的足以让鸿云府的衙役们自惭羞愧到都不好意思收商户们的利钱。
“金哲已经出城。”
消息很有用,却也是个坏消息。
“唐兄的消息……”刘悠急着问道,如果这个消息属实,那么衙役捕快军卒黑骑都可以回家洗洗睡了,而自己则有点一筹莫展的味道。
唐啸冷静道:“是庙里和尚说的,消息没有问题。”
刘悠心中感叹唐啸连方外之人都渗透了,元帅要是知道了估计能把汪荃给丢到前线去。既然唐啸肯定了这个事实,刘悠也没有怀疑的余地。
“唐兄可有什么好主意?”
唐啸看着他,似乎已经知道了他另外的身份,故而显得有些迷惑,天照的钦差,又怎么会被供奉收为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