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天离开后,刘悠自己觉得想也想不出郑元帅命令的目的,便也离了正厅回到卧房,让亲兵打了一盆热水烫脚,浑身才舒坦了许多。
熄了灯火,刘悠躺在床上,却是辗转难眠,怕死?刘悠当然怕,上辈子好歹还活了二十多,这辈子才十四,两辈子加起来的岁数还不到“不惑之年”,这得是上面八辈子造了多少孽啊!
可又不是单纯的因为生命的危险,刘悠望着黑漆漆的夜se,琢磨了半天才发现,他更怕的,是那种所有事情都在自己掌握之外的不安!
自己是尚书的儿子,那有什么用,在天都城都能被未知的人刺杀;自己是钦差,又有什么用,刚出了天都城就被人盯上,没到凤凰城又毫无反抗的被人掳了去!在外人眼中,自己已然是少年得志,青云路就在眼前,可谁又知道自己的如履薄冰?
实力啊!没有实际掌控在自己手里的实力,难免要受制于人,现在有黑骑护着自己,可那是郑鸿的,是皇帝的,只要那二人一声令下,黑骑便会毫不犹豫的调转枪头对着自己的脑袋!
刘悠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可还是感觉深深的无力,自己的路究竟该怎么走?是像那位清秋城主一样成为绝世高手,还是像唐家那样建立起一个巨无霸一般的商业帝国?可就算选了其中一样,能实现吗?
刘悠苦笑一声,以他的身份,即便是想老老实实做个富家翁也是奢侈。
“大半夜的不睡觉,笑的这么瘆人作甚?”突然,一个戏谑的声音从屋梁上传来,直把一门心思想事情的刘悠吓得半死。
刘悠蹭的从床上做起,伸手抓过枕下的匕首就要夺门而出,他已经被那些所谓的高手们弄得怕了,才不会有什么单挑的想法,哪里人多往哪里跑才是正经!还不等下地,就感觉一阵风从面前扫过。
然后,屋子亮了。
当刘悠看见那个硕大的鼻子的时候,只恨不得抄起匕首把那碍眼的物矢割了了事,人吓人吓死人啊!
“侯前辈,您这是保护我还是想吓死我啊!下次麻烦您老走门,就算您爱爬房梁,也先出点声儿行不行?”刘悠没好气的埋怨了两句,下地倒了两杯冷茶,自己一口气干了一杯权当是压惊,另一杯递过去给侯奇,翻了个白眼道:“房梁上灰尘多,要不您先润润嗓子?”
侯奇听了刘悠的话,也不生气,结果茶杯和刘悠一样一口气干掉,笑着问道:“明儿就得出征了,还不睡个好觉养jing蓄锐?”
刘悠坐在凳子上,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挤出一丝笑容道:“我的本事您老又不是不知道,莫说征战沙场,就是打群架都不见得能全须全尾的站到最后,哪里能睡的着?”
“大不了不去就是了,命是自己的,拿命拼富贵?这事儿老侯我都不会去做!”
“哪里是那么容易……”刘悠看着侯奇,突然生出一种羡慕之情。有银子就花,没银子就抢,天大地大哪里都可去得,不说闲云野鹤,至少也算是逍遥自在。
没有枷锁的束缚,才是真正的zi you!
屁话!刘悠暗骂一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玩儿哲学,谁能没有枷锁,自己又不是侯奇冷老那种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