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自然是冷老,尽管已经有了师徒的名份,冷老仍不言不语的领着刘悠进门,只是没有打扰刚结束黎明时分修炼的唐耀龙妇女二人,一老一少便在杏树下的石桌旁坐下。
冷老闭着眼古井无波的坐着,气息内敛没有一丝气势外放,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刘悠乖乖的坐在对面,观察着老人,有些花白的头发,脸上纵横的皱纹,是一位七段强者,也只是一位暮年的孤寡老人。
刘悠的涵养功夫不错,耐xing也不差,可眼前毕竟是自己的老师,两人沉默而对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刘悠微微一咳,起身施礼道:“老师昨ri的问题,徒儿已有了答案。”
冷老轻哼一声,并未答话。
刘悠接着说道:“习武一途,或成为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或独修其身,追求武道。二者一入世,一出世,皆在本心。”
冷老眯着眼睛,问道:“那你的本心是什么?”
“徒儿以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世界,而这个世界的中心,就是自己!以自己为中心,旁边是亲人,再旁边是朋友,外围才是那些百姓和其他的事情。徒儿觉得,习武,只有先强大了自己,才能保护以自己为中心的旁边的人,有多大的能耐,便可以影响多大的范围。”
“你是一个自私的人,不过倒也算坦诚。”冷老冷笑道:“以你之言,你便是你这个世界最重要之人,在你的生命面前旁人都无足轻重了?”
刘悠摇摇头,站直身子道:“比自己xing命重要的东西,虽不多,可也不少。若是为了亲人爱人,徒儿不惜拼上一命;若是为了尊严,徒儿也不吝已死。但若是说为了什么天下万民……”刘悠呵呵一笑,“徒儿的境界还没有那么高远。”
“你方才还不是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么?”
“独夫一怒,血流漂杵,为国为民者,非侠也……”刘悠食指指了指天空,其意不言自明。
冷老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没想到官宦之家子弟的刘悠竟能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来,独夫者,寡人也!
“几ri之内我便要和家主回清秋城去,果果那丫头会留在天都城,她如今已勉强算是四段,你习武有什么困难自可问她。”冷老从怀中掏出一本油纸包着的书,随意的扔给刘悠说道:“这本是老夫的一些经验只谈,由浅入深,你自己便可以习得。若是那丫头也不明白的地方,便不得强练,可去信清秋城问我。”
刘悠捧着书,脑海里瞬间闪过周星驰获得如来神掌秘籍的那一幕,不过马上回过神来,对冷老深深鞠了一躬,道:“多谢老师赠书!不知老师离去前可否对徒儿指点一番,也好打个基础?”
冷老却是起身径直回屋,冷冷道:“果果那丫头是老夫从小带大的,基础的东西便由她教你吧。三年后丫头便要回清秋城,那时你若是有所小成,为师再教导于你!”
刘悠怔怔的立于院中,明白了冷老的意思,原来只有在三年内有所小成冷老才是真的把自己当作弟子。老夫和为师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自称,说明了很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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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老,既然已经把功法都传给了他,怎么还是不肯指点呢?”唐耀龙给冷老续了一杯茶水问道。
冷老喝了口茶,思略半晌,叹了口气,说道:“今ri那孩子的话,句句我都听的明白,加在一起我却又不明白了,他说习武之道皆在本心,我却看不出他的本心是什么。”
彼时唐耀龙在卧室之中静坐,以他的耳力对刘悠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回忆了一番,也说道:“我的理解,他只是想保护他在意的人吧……”
“不错,他在意的人,他便是抛却姓名也要保护,那么他不在意的是不是死再多也不会眨眼呢?”冷老悠悠说道:“这样的小孩子就有这样的心静,将来是正是邪,或是亦正亦邪?既然你我都不知道,那便等几年再说吧!果果自幼跟我学的那些东西,教这张白纸一般的小家伙,该是足够了!”
唐耀龙笑道:“江湖中亦正亦邪的人物还少么,多他一个倒也不多!只可惜果果惫懒,不肯跟您接着学……”
冷老毫不客气的打断道:“什么果果不肯,分明是你这小子背地里跟她说什么跑得再快也不如打的够狠过瘾,你真当我不知?”
唐耀龙干笑无语…..